方蔡四十余岁,方脸大耳,穿着一件灰色长袍,除了装扮比方铜差一截,两人就像兄弟俩,李国楼瞅着他们两人的模样,心里的龌龊复起,莫非方蔡的娘······
李国楼来到账房间,方蔡做了个请式,说道:“李捕头,就是这里,门锁被砸坏了,本来我们账房间是有人值班的,因为一批货急得赶工,伙计小赵被东家昨天差到天津去了,正巧我昨天不在,这件事东家要付全部责任。”说完一双眼睛,恶狠狠瞪着方铜,是在责怪方铜没有把工坊的事做好。
账房总管方蔡这样说自己的东家方铜,从一开始就推卸自己的责任,让李国楼把注意力,集中到他们两人的对视中。
方铜说话磕磕绊绊,道:“我怎么想得到呢?突发事件,昨天下午马上要关城门了,我一时心急,就让小赵去天津了。我我我我真的没有想到啊!这不是要我的老命吗?”
方蔡怒道:“东家,你这是要我老命了!”冲人的话语,一点没有给东家方铜留有余地。
李国楼着两人的表情,就知道两人的关系,这种工坊东家只有一名,但手下的管理者,都是有工坊股份的,他们平时工钱不多,都是靠年底分红来过上好日子的。方家被偷五百多两银子,不仅是账面上的损失,对他们工坊里的管理者来讲,就是损失他们的血汗钱。
这账面上的损失不能让东家方铜一个人来填,这些有股份的工坊管理者都有损失,所以方蔡才会不顾颜面,在外人面前暴跳如雷。账房间里,还有散落的铜钱掉在地上,李国楼弯腰捡起来,观着这枚闪亮的铜钱,随口道:“方先生,别和东家吵了,清点过了吗?损失多少银子、铜钱,给我说个数,大概有多少斤?”
方蔡大吼道:“方大同,算清楚了吗?”
年轻的方大同,急道:“算清楚了,方先生。”
方蔡接过一张纸头,着上面的数字,吹胡子瞪眼,道:“这次你还算不准,就卷铺盖滚蛋吧。”
李国楼摇头不吭声,天底下哪有这种事情,老爹要开革自己的儿子,能滚到哪里去呢?方蔡的表情应该知道损失的准确数字,只是在锻炼他的儿子方大同算账的本事,这种临阵磨枪的招式倒是少见。
李国楼又从方蔡手里接过那张纸头,一吓了一跳,不是他意料的一百多斤,足足有两百五十多斤铜钱,今天是给针线女工钱的日子,大都是给她们铜钱结账的。
李国楼脱口而出道:“方大同,你没有算错吧。”
方大同扫视一眼父亲方蔡,犹犹豫豫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