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凌玉道:“张善麟居功自慢,不肯听朝廷节制,方有今日之败,败之不足为惜,但是我天下九州之一的扬州却被白羽夺取,张善麟此罪,百死莫赎,但是此事已是后话,自有朝廷定夺,张善麟虽败,但是据他上表朝廷所言,他二十万兵马建制仍在,虽然有些夸张,但是十万人马应该他还是拿得出的。”
程凌玉顿了顿,道:“张善麟与白羽交战数年,彼此知根知底,而且他曾有在长江大败白羽的战绩,虽然胜之过于侥幸,但是他是目前唯一对白羽有过胜迹的将领,应该是现在对白羽用兵最为熟悉的人之一,而且扬州是他的,张善麟在扬州经营几十年,积攒的势力在扬州定然根深蒂固,岂是白羽能够轻易动摇,若有此人相助,我军当有事半功倍之效,所以……”
程凌玉将手中的令箭一挥,大声道:“花将军,着你三日之内筹集十万石粮草,送与张善麟,以表示朝廷安抚之意。”
花名扬眉头一皱,轻声道:“现在朝廷粮草吃紧,连我们都自顾不暇,哪里有多余的粮草给他。”
程凌玉将说中的虎符拿个花名扬,冷冷地道:“凭这个可以了吗?去各州县急调粮草。”
花名扬眉头一皱道:“现在州县库房中的粮草都已经告罄,实在是有些勉为其难。”
“没用的东西,”程凌玉将腰间的腰刀解下,仍在地上,斜眼看着花名扬,道:“凭这个呢?”
花名扬浑身一震,道:“属下知道怎么做了。”
“记住,慈不掌兵,事有轻重缓急之分,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没有安定的天下,百姓何谈安居乐业,就当他们为我大显做点贡献吧,来日待天下平定,我必奏报朝廷,减免赋税。”
程凌玉站了起来,遥望在后方的那张硕大无比的堪舆图,这张地图,记载了大显江山的每一处疆域,是现存大显最为完整的一张地图,原本挂在皇宫之中,这次,天佑皇帝也一并赐予了程凌玉,程凌玉整理了一下思路,道:“长江乃是天然的防线,上通巴蜀、中经荆襄、东连吴越,上下游之间相互呼应,若是拥有长江,便能够截断白羽青、扬两州的命脉,则白羽覆亡只在朝夕之间,但是现在长江就解冻,江水滔滔,白羽必然会以重兵驻扎在长江一代,所以长江必然会成为我们与白羽之战的决定胜负的战场。”
“诸君且看,南方在长江沿线置列有一系列军事重镇,扼守长江的几处要点。此时下游易渡之处有二,一是采石渡,一是瓜洲渡,相信在这两处,白羽必然置兵戍守,立为重镇,若是我北方铁骑南下,必然东抵广陵,西抵历阳,双管其下,夺取采石与瓜洲两处渡口,若是如此,则石头城则在我军的两路夹击之下,我愿意与张善麟两军,攻打此两处,诸君以为,我等将去何处?”
海冬青皱眉道:“京口(瓜洲)与采石虽同扼长江渡口,但我认为采石的重要性有过于京口。采石附近,江面较窄,京口一带,江面较宽,且京口以北,河湖密布,北骑驱驰不易;采石以北,隔淮西而直面中原,敌骑驱驰,容易抵达。北骑南来,趋采石较趋京口为易。故前人有言:古来江南有事,从采石渡者十之九,从京口渡者十之一。如我出兵,我必选采石。”
程凌玉点头笑道:“东青所言极是!但以白羽之能,必然在此处布置重兵,时刻窥伺我军,若是我军在此布局的话,恐怕将成南北对峙之局,别忘了白羽还占有青州,青州虽然距离采石较远,但是也不能不保证白羽铁骑南下,前后夹击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