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刘忠,还真是不曾听闻,便也少了几分忌惮。
何泰之见沈全责怪沈瑞,忙道:“全表哥不用担心,这刘忠认识我爹,也知道六姨父,不会为难我们的。”
沈全闻言,心中松了一口气,中官也是人,熟人总比生人好。
不过他还是劝几人道:“虽说那刘中官年岁不大,可毕竟不是寻常少年,却不过面去小心应付一下还罢,切不可深交。交好时什么都好说,要是因这个那个恼了,谁晓得会如何,到底需小心谨慎。”
何泰之与沈珏两个心中都不以为然,不过见沈瑞点头应了,便也跟着应了。
沈珏后知后觉,才想起没看到沈琴,起身道:“我去瞧瞧琴哥,他说好了晚上也要去甲板上耍的,却是没去,不会是哪里不舒坦吧?”
听他这么一说,沈瑞、何泰之也露出担心。
沈全拦下道:“不用急着过去,琴哥没事,是珠哥过去给琴哥、宝哥两个讲四书,琴哥才没去甲板上……”
这一日,就像个分水岭。
每日晚饭后,沈瑞、沈珏与何泰之都到甲板上转一圈,刘忠每天也下来。
几个人凑到一起,或是跟着沈瑞练拳,或是天南海北地胡诌,倒是越来越投契。
刘忠表现同寻常士绅少年并无不同,又博览群书,提什么都能讲出一二三四来,使得沈珏、何泰之俩敬佩不已。
何泰之向来以自己九岁过县试为荣,可认识刘忠后,反而开始羞愧自己没有信心去应府试。只觉得自己同博学的刘忠比起来,浅薄的像的不知书的粗人,懊恼的不行,连两人之间差了四、五岁之事都忘了。
沈瑞则是在同刘忠的相处中,一日比一日诧异,并非诧异他的素养与博学,而是诧异他的性子如此开朗敦厚,丝毫不见阴暗面。
对于寻常少年来说,这样性子是正常的,可这刘忠良好的出身教养与现下的身份如此矛盾,只能说明一个结果,那就是他不是正常途径入宫。
宫廷内侍,主要来源两方面,一种是寒门无依着,私下净身到京城找门路,通过二十四衙门或礼部或其他内侍引入等方式,进入宫廷执役;另外一种,则是犯官家眷,没入宫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