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被太多的盯着看过,可沈瑞的视线也太炙热了。王守仁心中好笑,转过头,看向沈瑞。
被人这般看着,他倒是并无恶感,毕竟沈瑞年纪在这里放着,即便多看他几眼,也不会有什么淫邪心思。不过这孩子眼睛亮晶晶的,这仰慕之色也太明显,令人不免飘飘然,难道自己的才名已经传到松江?
王守仁摸了摸下巴,热不住瞥了沈理一眼。他并非自恋的性子,便以为是沈理之前对他多有襃赞,才引得这小小少年如此。
这种感觉,倒也不坏。王守仁虽给胞弟守文启蒙过,不过当时磕磕绊绊的,又有长辈看着,胞弟又不是能吃苦的,除了在功课上对弟弟多有提点外,在其他方面并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思启蒙。或许在眼前这小少年身上,可以一试?
他本是随心所欲的性子,来了兴致就不管不顾。即便还不到而立之年,可面对这小小少年,也生出几分为师之心。
沈瑞本是理直气壮地看人,即便被王守仁发现无心虚。不过看着王守仁似笑非笑的,他不知为何,就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王守仁看着沈瑞,含笑道:“你虽随我开蒙,可不是只识三百千,读经、习礼、写字、作画、弹琴、习射、健体缺一不可,可有的苦头要吃?你怕不怕?”
难道不单单是启蒙么?
沈瑞眼睛一亮,王守仁除了是哲学家、政治家、军事家、文学家,也是教育家,后世儒学流派始祖,很多都是王守仁的弟子。虽不知他具体什么时候开始授徒,反正不是这个时候。
若是王守仁提及的都学到,那不是入室弟子的待遇?虽说瞧他刚“格竹”,心学理论方萌芽,离形成还早,可是又有什么关系。自己对于心学并无多大兴趣,反而对王守仁提及这些兴趣大发。即便他后世因家族关系,对于国学多有涉猎。可同真正的古代大儒相比,他后世所学那些不过是皮毛。
沈瑞郑重道:“只要跟着先生,我就不怕!”
什么张老安人、沈举人,他都抛到脑后,只要抱紧眼球此人的大腿,他还有什么可担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