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叫你去阻挡郡兵。咱们就这千十匹战马,跟郡兵纠缠太浪费。”程名振摇了摇头,进一步交代作战任务,“如果元宝藏的人马过河,你尽管让开道路,放他过来。刚才咱们也分析过了,他来了后,根本帮不上冯孝慈的忙,反而容易脱府兵的后腿。”
“那我跟二毛干什么去?”张猪皮失望地咧了咧嘴,望着程名振的眼睛追问。
“骑兵最大的优势就在速度上。我先不给你和二毛布置具体任务,但放过元宝藏之后,官军的后路就在你们眼皮底下了。怎样能把官军的后院搅得多不安宁,你和二毛就怎么干。反正就一句话,打不过就跑,跑到新的地方继续打。随时与主营保持联络,如果机会合适的话,我还会派个新任务给你们。届时能不能完得成,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老子准行!”张猪皮的脸顷刻间又堆满了笑容,乐呵呵地回应。
“二毛,你呢?”程名振见王二毛半晌没吭声,笑着追问。
“我没问题,你放心好了!”王二毛耸耸肩膀,依旧是那幅沉闷的模样。周宁的自杀在他的心中留下的深刻的伤痕,以前他总觉得大块喝酒,大块吃肉,快意恩仇的江湖是最适合自己的生活。而现在,他心里却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选择。
周宁为什么要给杜鹃下毒,杜鹃对她那么好?
周宁为什么始终不相信他,只到死前最后一刻才肯接受他的拥抱?
答案其实在那明摆着,只是他从前不肯想而已。周宁不是玩偶,不是草木,她的全家上下都死于馆陶之难,她自然要给家人报仇。同样是一条命,程名振和他王二毛的命是,周泽和周文等人也是,未必谁比谁更不值钱,也未必谁比谁更高贵。以前周家将馆陶县所有人踏在脚下的,视若草木,罪大恶极。反过来,自己和程名振得势了,便将周家的人视作草木,就是正义的么?不过是上下调换了个位置罢了,罪恶却是依旧!
程名振知道他心里还为周宁的死而耿耿于怀,笑了笑。回过头,冲着其他几个年轻将领吩咐,“我明天也会向大当家请命,派几支精锐下去跟魏郡各处的城池、堡寨谈‘保安秘约’,大伙谁也闲不下,都出去动一动。临水、邺县、滏阳、临漳这几个县人口都不少,中间的堡寨也有二十几座。大伙一个地一个地儿慢慢谈,尽量把恒水以北的地方赶在冯孝慈大军到来前都压服了。咱们出征时没带多少军粮,弟兄们能否吃饱饭,全着落在大伙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