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却没有即刻离开,她一撩袍子下摆,迈步进了黑漆大门里,一眼望去,小小的院子倒是打扫的干净整齐。
叶倾推开正房的房门,里面用具朴素,桌椅床榻都有些半旧不新,叶倾的眉头却舒展看来,她自然看出,这些家具虽然已经有些年头了,用的木材却是不差,如此看来,谷雨的生活倒也并不拮据。
叶倾扫了几眼后,又到了旁边的厢房,推开门,扫了一眼,立刻唤道:“叶贵!”
这叶贵,正是随她而来的叶府外管事。
叶贵半侧过身子,恭谨的站到了叶倾身旁,叶倾一指厢房,“你把门关好,若是有人回来,就一并捉来见我。”
叶贵一愣,抬头看了眼,立刻明白过来。
厢房椅背上搭了件蓝色外袍,地上也摆了两双蓝布布鞋,一看就是青年男子用的。
显然,谷雨并非一人独居于此。
这也是叶倾上来查看一番的原因,很多时候,一个人可以守住秘密,坚持很久,那是因为心无牵挂,一旦有了在意的人,秘密也就不成秘密了。
叶倾办完这件大事,顿觉心头舒爽,她有预感,谷雨定然知道,白露为什么会如此异常!
叶倾回到了定国公府,并没有立刻召谷雨来见,一个人骤然被捉,难免胡思乱想,叫她候上几个时辰,心思忐忑,说不定自己就先开口了,这种手段,叶倾以前做皇后时,对付犯了错的宫女经常使用,往往有意外之喜!
叶倾在珍珠翡翠的伺候下,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又叫厨房弄了四个热菜,酒足饭饱后,小睡了半个时辰,待她醒来,脸色红润,精神奕奕。
而叶贵也传了消息过来,说谷雨的义子也被捉了来。
叶倾点点头,和她所料不差,果然是义子。
当初闲来无事,她和几个女官闲聊时,谷雨便说过,若是有机会出宫,也不想嫁什么人了,就收养个孤儿,拉扯他长大,待自己老了,有个养老送终的就好。
叶倾又把叶贵叫来,细细的询问了一番,叶贵办事倒也靠谱,叶倾休息的两个时辰,已经打探的八九不离十。
出乎叶倾意料的,谷雨的义子,竟是个做力工的。
梁京靠河,城外不远建有码头,青州的粮食,汴州的盐,通州的绸缎布匹,全部通过船只运送进京,码头上便专门有一批人,靠搬运货物来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