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乐,咱别再为阿黄难过了,过去就过去吧,日子好着呢,我和你娘还等着享你的福咧,”马长根笑呵呵看着马小乐。
马小乐也从忧伤里回过神來,“也是,爹啊,你和娘就等着吧,享福的日子在后头呢,还有二宝,我看他也挺机灵的,将來肯定也是个苗子,”
好了,就这样,爷俩欢天喜地地进了家门,胡爱英早已备好了晚饭,有鱼有肉,马小乐执意要把茅台酒拆了喝掉,但马长根死活不肯,说虽然他现在到乡里了,可也不能就不看下眼,年后找了机会,还得把村里的大小干部请家里來坐坐,用好酒招待他们。
马小乐觉得有道理,就把茅台放了回去,喝起了老烧酒,觉着味道还就是正。
丰盛的晚饭或许只出现在的年根底的晚上,这是马小乐的印象,虽然在乡里的时间不短,酒席上更丰盛的也吃过,但此刻在家里,面对桌子上的几盘土菜,还是有那种印记。
这种印记从内心泛成一种熨帖的暖意,慢慢升腾起一种难以名状的慰藉,让人感怀而兴奋,马小乐是真的高兴了,多喝了几杯,马长根更是管不住嘴,抱着酒瓶子不松手,胡爱英这个时候哪里还会像平时一样呵斥,看着一家人欢欢喜喜地团聚在一起,还怕來不及品味那份满足呢。
吃过饭,只要睡下去,明早一觉醒來就是大年二十九。
年二十九,那各家都得把过年的货一齐准备好喽,吃的就不用说了,什么花生、瓜子、糖块的,家里绝对是不能缺的,亲戚邻居來拜年,多多少少每人都得分点,这一天,还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就是贴春联、扫屋灰,把家里收拾的干净整洁,一切跟新的一样。
马小乐放下饭碗,和胡爱英打了声招呼摸着肚皮走了,马长根醉了,已经趴在桌子上呼呼地进了梦乡。
出了家门,从來沒有过的轻松惬意涌上心头,下面的老伙计也正常了,而且比起以前來,似乎更带劲了,还有工作,马小乐也感到尤其满意,怎么说也到了乡政府大院里。
越想越兴奋,一兴奋就得瑟,嘴上也沒啥顾忌了,“紧打鼓來慢打锣,停锣住鼓听唱歌,诸般闲言也唱歌,听我唱过十八摸,伸手摸姐面边丝,乌云飞了半天边……”
马小乐又唱上了,不过还好,两摸刚唱完,一丝冷风吹进了脖子,打了个寒战就收住了口,他警惕地站住了步子,瞧了瞧四周,还好,沒人发现。
就是这一站,马小乐心里头一下子翻腾开了,因为他恰好看到二楞子正提着个火捻子,傻兮兮地在看燃火花,一看到二楞子,他自然就想起了柳淑英,想起了之前的点点滴滴,柳淑英的好,一下子像汹涌的波涛,排山倒海似的压了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