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的耳边忽然回响着一句话——知不知道有句话,距离产生美,我想这句话对你我很适用,一旦你了解了我的一切,也许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对待我,所以你没必要了解我,我也不需要你的了解。海兰!一个张扬想要忘却,却始终无法忘却的名字,张扬的目光投向远方,似乎在蔚蓝色的天幕中依稀看到了海兰柔美的轮廓,他的心底忽然感到一阵刺痛。
李信义从腰间拿出一封早已发黄的信:“这上面有我娘留给他的信,她老人家对我说,有一天他要是回来的话,让我亲手把这封信交给他!”
张扬郑重接过了这封信,李信义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道:“说出来之后心里舒服了许多,张扬,我希望这件事你能够为我保守秘密,我是个出家人,不想再受这些俗事烦扰。”
张扬知道李信义暂时没有和安志远相认的打算,只能点了点头。
李信义笑道:“其实88年他来春阳的时候,我就已经悄悄去看过他,本想把这件事告诉他,只可惜没有合适的机缘,这件事拜托你了!”
“道长放心!”
李信义在张扬的脸上深深审视了一眼道:“我没看错,你果然不是凡人!”一句话说得张扬飘飘欲仙,李信义大袖挥挥已经远去了,张扬道:“道长,有什么事情我可以为你做的?”
李信义举手挥了挥道:“你若有心,让政府出一笔善款修修紫霞观吧!”
这对张大官人不算什么难事儿,不过政府出钱应该不容易,可是说动安老出点钱倒是没有任何问题,反正他们是一家人,这笔帐就算在安老的头上。
安志远启开那封年代久远的信笺,双手也颤抖起来,当他看完信中的内容,不禁老泪纵横,小心翼翼的收起那封信,擦干眼泪,对张扬道:“小张主任,可否带我去二娘的墓前看看?”
张扬点了点头,带着安志远来到那座山岗,安志远在墓前恭恭敬敬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头。
陈崇山和张扬远远看着,张扬的脸上不禁浮现出欣慰的笑容,无论这件事的结果怎样,总之还是帮助安老完成了他的心愿,由此看来张大官人也算是功德无量。
安志远再度回到他们身边的时候,情绪已经恢复了正常,他向张扬道:“小张主任,这次的事情多谢你了,我想问这封信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张扬微笑道:“我答应过人家,请安老不要为难我!”
安志远点了点头,既然张扬不愿说,他也没必要追问下去,再说他心愿已了,至于这封信从何处而来又何必刨根问底。陈崇山却似乎猜到了什么,目光投向远方的紫霞观。
安志远决定当晚留在山上守夜以尽孝道,张扬害怕他受了风寒,苦口婆心的劝他下山,没想到这老头儿生性倔强,说什么都要留下来,张扬看到无法说动他,只能作罢。
陈崇山道:“你回去吧,这儿有我,不会有事!”
张扬这才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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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整件事充满了波折,可最后的结果毕竟还是圆满的,安老应该会相当的满意,张扬却并没有感到太多的喜悦,安老之前已经明确向他指出会将生意和乡情划分开来,作为一个理智的商人人家不会盲目投资,从安老那里得不到投资,张扬这个招商办副主任就没有任何的政绩可言,原本想借着这件事在仕途上向前迈大步的打算已经基本落空。让张扬心烦的还有另外一件事,在山上听到李老道的那番话,让他不禁想起了海兰,距离产生美,他们之间美仍然存在,可是距离却变得有些遥不可及。
躺在宿舍的小床上,张扬想着海兰,时而又想起左晓晴,想起楚嫣然,自己该不会是天煞孤星,和女人之间的距离刚刚接近,马上人家就会离自己远去。
张扬在胡思乱想中睡意朦胧,就在他迷迷糊糊的时候,房门忽然被急促的敲响了。
张扬一个激灵坐起来,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不知谁会半夜三更的来拜访自己?张扬汲着拖鞋拉开了房门,却看到安语晨一身黑衣站在门外,脸上蒙着招牌式的大口罩,不过这次没带墨镜,不知道是不是张扬的错觉,总觉着她的一双美眸透着幽幽的蓝光,透着那么一股诡异的气息,张大官人忽然想起她的小名,小妖,对有股子妖气!
“我爷爷呢?”安语晨的语气一如既往的生硬。
张扬对这丫头没多少好印象,性情暴烈,缺少女性的温柔,而且最让张扬反感的就是,她看自己的目光中总是充满了一种高傲与冷漠,这种居高临下的味道实在让张大官人不爽,他淡淡笑了笑:“想找人去派出所,我可没那义务!”他蓬!地一声关上了房门,可是没等他走两步,就听到身后喀嚓一声巨响,安语晨居然一脚把房门给踹开了,这丫头的腿功不凡,一脚把整扇房门给踹得四分五裂,破烂的门板缓缓倒在了地上,月光如霜笼罩着她颀长的娇躯,充满着逼人的杀气。
张扬冷冷看着她,这丫头也太嚣张了:“你有毛病啊?”
安语晨抬脚就向他踢了过来,张扬用手挡住她的攻击,怒道:“别逼我啊,惹火了我,才不管你是什么香港同胞!”
安语晨冷笑道:“那就试试!”从上次在上清河村吃亏之后,小妮子就憋了一肚子气,早就存心和张扬正式较量一场。身躯腾空而起,左腿扫向张扬的脸部,张扬身躯一矮从下方窜了出去,来到外面的小院中。
安语晨不依不饶的追了上来,纤长笔挺的美腿高扬而起,从上向下朝张扬的脑袋砸去。
张扬皱了皱眉头,腿功不错,不过筋拔得更不错,看这腿踢得那个漂亮,张扬双手架住她的脚踝,从安语晨腿上传来的力量来看,这丫头根本没有打算留手。
安语晨身躯一个倒翻,左脚勾向张扬的下颌,张扬一掌把她的脚拍开,身体向后又退了两步,警告她道:“你差不多就行了啊,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安语晨根本就将张扬的话置若罔闻,又是一脚扫到向张扬的右腿,张扬这次没有躲闪,任凭她这一脚扫上来,安语晨踢到张扬的右腿上只觉着仿佛踢中了一块铁板,痛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向后退了一步,可是张扬已经瞬间逼迫上来,安语晨慌忙挥拳去打他的面门,被张扬一把握住了拳头,用力将她的身躯拧转过来,一脚踹在安语晨挺翘丰满的屁股上,将安语晨踢得向前冲了两步,失去平衡扑倒在地上。
不等安语晨爬起,张扬的右脚已经落在距离她胸口不到一寸的地方,张扬啧啧有声道:“就凭你这样的三脚猫功夫,也敢出来现眼,我是不屑于搭理你,再他妈没完没了,我把你打成白痴!”
安语晨因为激动胸口不断起伏,明澈的双目中充满又羞又愤的神情,现在她算明白了,自己和人家的功夫差的太远,根本不是一个级数的对手。张扬慢慢把脚收了回去,走向自己的房间,忽听到安语晨的喘息变得剧烈起来,他回过头去,却见安语晨捂住胸口,痛苦不堪的喘息着,张扬本来还怀疑她使诈,可是从呼吸声中分辨出她没有伪装,重新回到安语晨的身边,看到她双眉紧紧皱起,一双美眸充满了痛苦和惶恐的神情。张扬马上判断出她是哮喘发作,安语晨的双手颤抖着去摸上衣的口袋,里面有一支哮喘喷雾剂,可是让她惊恐的是那管喷雾剂却不知去向,十有八九是在刚才攻击张扬的时候失落了。
张扬抱起安语晨的身子,回到房间内把她平放在床上,拉开她的帽子,扯下她脸上的口罩,安语晨惨白的俏脸暴露在灯光下,她的嘴唇已经变成了青紫色,有些夸张的张大,喉头发出嘶嘶的声音,虽然张扬不否认她长得很美,可是现在这种表情的确和美丽这个字眼不搭界,张扬点中她的穴道,探了探她的脉息,感觉到脉息软弱无力,低声道:“肺气不足,气息短促!”又在灯光下看了看她的舌头,发现安语晨舌质淡红,低声道:“得罪了!”他伸出手指在安语晨的肺俞、膏肓俞、气俞、足三里、太渊、太溪几处穴道上逐一点落。
安语晨又惊又怕,这厮把自己抱到床上又捏又揉的,难道他竟然大胆到敢非礼自己的地步。
张扬最后扶起安语晨的身体右掌贴在她的后心上,一股温暖和煦的气流透入安语晨的体内,宛如春风般吹遍了安语晨周身的经脉,安语晨这才明白张扬是在给她治病,心中的惶恐渐渐散去。
张扬催动真气在安语晨体内运转了一周,眉头却不禁皱了起来,安语晨的脉象十分奇怪,可以说张扬在过去的行医历史中从未见过,多处经脉闭塞,张扬虽然好奇可是并没有耗费功力为她打通的想法,再说打通经脉也不是短时间能够办到的事情,看到安语晨的呼吸渐渐趋于平稳,这才缓缓将内力收回。
安语晨的内衣已经被汗水湿透,黑色长发遮住半边白玉般细腻的面庞,嘴唇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血色,看在眼中居然少有的增添了一种女孩子家的柔美。她一言不发的走下床,在房间的一角看到了自己的哮喘喷雾剂,拾起来放在口袋中,默默向门外走去,张扬大声道:“你爷爷今晚留在青云峰,住陈大爷那里,你不用担心!”
安语晨的脚步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向前方走去。
张扬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把破破烂烂的门板重新抵上,看来明天要找人维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