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项生以为找到那道人便可顺着原路返回,再利用来时的交通工具往目的地进发,却不料道人带着他们沿着深山进发,还发表声明说,此行在巍峨的群山中,若是速度比上普通人快上数倍的话,到得第二天中午就能赶到那个山崖之下的积水潭。
为了节省时间,这一行比较特殊的群体,可谓史无前例的组合,便一路护持而往,项生发挥出神光的力量帮着江洋和吴年生一路攀山越岭,其它的鬼灵jing怪有杨戬和阿庆的帮助,速行于险山恶途也如履平地,道人更是不消说得,展开其修真本领和对大山的熟识,一路上可谓神出鬼没。
实际上他们此行的地界正是中国西南部广袤的山地,也许故事到得这个当下,该给其中主要存在的城市虚拟一个属地,不错,它是一个面向东南亚,背靠大西南的沿海地方,虽然城市的背景比较现实,但是其身份特征却是没有现实的依据,也没必要给其虚拟一个名字,这么说明一下,无非是想表示一下,往下的故事发生的所在地是有一定现实依据的。
到得太阳下山之时,他们的行程也慢慢放缓了下来,来到一处群山之中的高山大岭,放眼远眺四周,除了连绵的青山,就是山腹之下连绵的植被丛林,夕阳在西山头缓缓下沉,阳光的热力消退,暮se也渐行渐浓,寂静在山间随着yin沉而来。
此刻一行人也甚觉疲倦,毕竟他们已在丛山峻岭间奔行近百里,若将行程中的高低落差拉直计算,少说也有百多公里了,唐僧师徒取西经那回跟他们ri间奔走的行程可谓差远了。
“我们是不是该找个地方歇下来,休息一夜明ri再起程?”此刻又走到一处深山的坳地,有小路在林中延伸,夕阳弥留的光彩幻化出的光柱落在幽静的林中,项生坐到路边一块盘石上对同伴们道。
“是该找一处歇下的,我可是不想再走了。”阿庆也在项生一旁坐下,用手捶着小腿。
其它都跟着找地方坐的坐躺的躺,尽是疲惫,项生看见江洋和吴年生翻着背囊,都一脸沮丧,无非是带的那些干粮已吃得一空,他想起这一路上如此之体力耗损,不禁有点恼怒道人出的主意,看向也是一脸落寞的道人,质问道:“明天晌午真能到得目的地么?”
道人看向项生,脸现不悦,跟着目光穿往山林外的天底下看去,道:“应是能到的,想那阵我听说有一种叫做天坑的山地形貌被官方披露的消息,在地图上找到天坑的位置,便怀着好奇的向往要一睹其真容,也是沿途从这一带经过。”
“天坑。”江洋这下来了点兴致,问道人说:“你是说乐业的天坑群,那里可是绝壁包围之下的一个个巨大坚井,下面是大面积的原始森林,多有奇珍异兽,还有丰富的地下水道,你到过那里去了?”
道人有点自傲地看一眼江洋,道:“只是打了个擦边球,未曾深涉其中,但是如你所说里面多有奇花异木,地形险峻,河流暗涌,溶洞奇大,据传说或古籍记载,其地下有地宫,地下海洋和森林,如果这一行能沿着那里的暗流途径深入地下,我必一马当先,望有所猎奇。”说着目光看向项生和杨戬,意思似乎是要把他们当作这次可能要冒的奇险的靠山。
项生随即想到在他面前抱有远大前程之想的阎总,莫非这一趟会去到他所谓的开发之地?不禁心下茫然,是继续前进,还是放弃寻宝之行,生怕下场等同了那句偷鸡不成反蚀抓米的谚语,有此忧虑,除了不想身边的两平凡人丧命,也是因他自己出身平凡,并非传说中斩妖除魔的仙侠少年,怎能不为不知底细的奇险担惊受怕。
可是他的xing格里却偏偏惯有着爱立的信义,答应了两少年要做到的事,又不想因此而放弃。
杨戬在一旁似乎看出项生的心思,微笑着打量他一眼,对道人说:“你不要说了,要不然有人会害怕的,连找宝藏也不敢想了。”
项生横杨戬一眼,对道人道:“说说你当时是怎么进去的?”
道人看一眼吕善刚和李安安道:“我是沿着地下河道历经了重重阻障无意中到得那里的,在折返途中也是无意中遇到了这两个幽魂。”说到这下停了一下。“不过我不知道我走过的水道是否当年他们进入去的途径,也即是他俩所说的幽水涧,如果是的话,你想要拿宝藏,那得另择路径了,纵然你人能泅过长长的水道,又怎背得财富而出。”
项生便看向两少年,见他们茫然苦思了一下,然后吕善刚道:“幽水涧的确是一条水道,但是当时我们进入时,道口是在水上的,撑木排进去好远才到得陆地暗洞,不知如今水位是否已上涨?”说着狠狠瞪道人一眼,意思可能是恨道人当时收取走他们的方法,使他们承受了很大的屈辱。
“你祖师爷怎么会寻到那里一处地方?”项生显得犯惑。
“也许是因为天坑的传说。”道人一句话让项生又有点心惊肉跳。
这时一声令人凄惶惊吓的鸦鸣在附近响起,胆小的都为之一忍,聂小傅抬眼看向附近的山林地势,脸现疑se道:“我发觉周围似乎不怎么清净,yin暗处隐隐透着一股煞气。”
“不会吧!”项生又是心下一忍,竟觉得自己有汗毛倒坚的感觉,看向他的两个平凡人兄弟,觉得他们也不外有自己一样的感受,不知他们心下是否已很想念城市的夜生活,此刻李运明在干什么呢,是否又招朋喝友在吹牛b?
“我有数百年对深山密林的疑觉,有没有异象我看得出,这里应是方园十数里之内没有人烟。”聂小倩脸上显得凝重,有一抹余辉透过林木树梢的空隙淡淡印在她的俏脸和衣裙上。
“没有人烟,但是有可住人的地方。”杨戬站起来伸长脖子往前方的密林深处看去,少顷道:“往前走就是。”
“不会是兰若寺吧?”项生站起来看了眼将要暗下来的天se,心中多少有点忧愁,又一次想起他回世重生的种种历程,此刻似乎仍远没到得功成命就之时,又一次懊恼自己当初的偏激狂梦,回想起曾经涉猎过的神话灵异之类的典籍,故事多是宣染悲情se彩,除了他起先遇到的吴刚和嫦娥,还有后来的梁山伯与祝英台,都不外乎有着让人悲悯的下落,要不就是主角与神魔鬼怪对立,以之作为化解险难的意义,这一路上他自身也难免有唐僧肉的嫌疑,因此更有所彻悟,原来神话不外是变相的苦难,鲜有欢笑。
“别说是兰若寺,就是阎罗殿,我都只管睡下了。”吴年生在疲惫之下话说得决然,似乎此刻害怕对他来说已是多余,他要不能缓解一下身体受到先前一路上的艰险的摧残,那也离死不远了,怎么说神光给他施予的能量只能解脱他一时的疲累,解决不了本身承受能力的有限。
一伙人又沿着山林小径走了一程,不时听到远近传来怪声,声音疑似狼嚎,或是飞禽的啼鸣,弥留的暮se下还看到山下有处地方盘旋着一遍细碎的黑影子,从传来的声音听得出那是一群蝙蝠,许是发现了大快朵颐的尸体。
天黑下来时,他们走到了一处孤零零的房屋跟前,这是一个用木材和枯树枝搭造的二进间的房子,在这高山密林里是用来作守林人或是猎人的寄宿处,房子不大,里面却有寐睡的床榻和起炊的用具,在外屋的梁子上,还吊着先前在此宿下的人留下来的一小袋米和一些山兔或野鸡的肉干,只是盛水的陶罐里干燥得很,让人感到美中不足。
为了让他的两个兄弟不至于饥饿难眠,项生便要到山下去找水,此举得到聂小倩的大力支持,抱了盛水的陶罐,姿势象某幅油画一般跟着项生身后往山下去,其它人在屋前的空地上升了堆火,等着找水的项生和觅捕野物的哮天吠回来。
顺着聂小倩的灵识指引,项生往山下一处走去,手上举着把木屋里找到的火折子照着崎岖的地势,还不忘回头护聂小倩一把,看着她显得柔弱谨慎的模样,晓是将神态溶入自己的形体,颇似一个娇柔女子,但是他心里还清楚记着她本来的出处,如同他起初接触海螺jing的感觉,心下多少有点不愿与之为伍的怅惘,可是他自己何偿不是一个异类!也许尘世间的事莫不如此,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也少不得缠上这样的古灵jing怪。
忽闻山中又传来一声狼嚎,这恐怖的声音回荡在幽旷的山谷上空,不知是否那鬼魂和野狼合谋着一处相互作用,一个传递音源,一个扩张声音,才会生出如此骇人的呼嚎。
“你刚才说这里附近有异象,不会是绝对准确的吧?”项生随意问聂小倩一句,这时听到不远处山林里有落水的声音。
“赶快把火折子的火熄了。”聂小倩话音一紧,便探过头鼓起口气将项生手上亮着的火折吹熄,顺带拉着他蹲到一块大石底下。
“怎么了?”项生被弄得也相当紧张,以为有什么妖怪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