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ng灵,你还等什么,我算是对这老头失望透顶,我们再也不要指望他了。”项生此时已满怀绝望,他看着朱琪分离而出的人形和神形都呈现出痛苦的样子,也是心急如焚。
未听得jing灵作声,却忽听得林间一阵sao动传来,张眼望去,但见树身一阵抖动之下突然从林中窜出一条青壮的水牛,正撒开四蹄呈跨越奔跑地向着庙堂前的天井而来,两个站于楼牌下的小子听到动静回头看去,立即惊叫着撒腿跑开,声音惊动了老者的神志,他循声望去,却见莽牛径直冲他而来,其气势吓得他心惊胆战,待要将施放在外的元气和意念力收摄而回,已是来不及,顶着双冲天角的水牛已是腑首冲到他跟前,突然四蹄收劲,带起强大的惯xing冲力把铺在天井地面的青砖一路掀起,纷扬抛向夜空,大水牛昂然抬头冲老者声若洪钟地发出震天价响的一声,声势猛然掀起老者瘦削的身体往后抛去径直摔开虚掩的庙门,跌在神像跟前,只挣扎得一下便躺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突然窜出的大水牛声势奇异地吓得老者昏迷不醒,跟着一双后腿往回支地弹起,撑起壮硕的躯体在空中就势翻过来,向着只离得几步远的人魂当面压下前蹄千斤重般打得地面一片青砖碎裂,一个低沉的咆哮就要冲其扑去,这当下林间一句喝止声传来。
“休得放肆!给我安静下来。”声音不急不燥,却能起到奇效,看似发了疯的蛮牛立即收势而定冷静下来。
项生循声望去,见到夜暗的林间走出一个老人,一身农夫打扮,看起来象山下专事放牛的农人,他手执一根树枝,佯作气喘吁吁一路小跑来到天井当中,对两个慌里慌张赶去老者身边的小子陪着不是说:“真对不起,我的牛吓着你们师傅,快去看看他有没有伤着。”
两个小子忌于老人身边的水牛的凶险,不敢在天井逗留而往屋里去探看老者的情状,站在天井里的老人看着屋里躺地上的老头,嘴里说道:“自作聪明,痴心妄想,要让你知道我,你还不得疯掉。”
老人跟着向还处于旋动的太极光圈中的项生和朱琪看来,凝视片刻,嘴里说道:“魂在肝,魄在肺,jing在肾,神在心,志在脾,太极的jing气恰能将五脏之元分离而出,却未能断得系于你俩的合媾之灵,解灵还须系灵人,且坚持稍时,待我念法诀将你俩分出。”
这时项生才看清楚老人的脸相,只觉得内劲透着血se润泽,不乏温厚恃重,完全不似山野乡农,心想这回又遇上神仙了,庆幸之下,看着老人口中念念而语,语音传来,他顿感神清气爽,看着朱琪也从昏弱中睁开眼睛,明显的神志恢复,这时他也发觉太极的jing芒也愈加清亮,yin阳旋动之下忽然感到朱琪的形神从身体脱离而出整个处在阳鱼形中,自己的魂魄也跟着游出身体,待朱琪的jing神旋了一圈又回到身上,而这时太极黯然收摄光芒停下来,他恰好处在外界,还未待释放出兴奋的心情,顿感一袭绕遍身遭的光点爆发出来,同时收摄外光,整个太极存在的灵韵瞬即化作光气被神光捕为己用,项生看着光点凝聚成细小的光线绕缠在他魂魄上,光线缠绕过他虚幻的双手,他看到五指的真实从光亮中生出,跟着看见两条手臂直往他肩头上现出来,肤质与人体无异,缠绕上面的光线随即潜伏进手臂,往下几乎是几秒钟的时间他看着自己的形神完成了从虚幻变成真实的肉身,当光线都随即潜回身上,他在难以置信之下伸手抚摸着自己柔韧而生温厚的肤质,一个激动,目光看向身边只顾茫然而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朱琪。
“谛观此身,从虚无中来,因缘运会,积jing聚气,乘业降神,和合受生,含ren,但是你身怀天地ri月之灵光,只怕前途会跟初衷背道而驰。”
项生伸手护着虚弱但感兴奋的朱琪,没来得及对她说一句激动感慨的话,看着眼前的老人说:“我知道你是谁,如果不是太上老君,凭谁都难以解脱系于我们之间的法咒,这下不胜感激太上真人的温厚以待,不至于为难我们这对皆因贪念逆天而备受苦楚的人,还望真人能赐予洞悉前途命运的真谛,让我得知怎样才能使到造化更为好转。”
太上老君回头看一眼庙堂里地面上让两个小子护起来的老头现出神志转醒的表情,他转过头来说:“世人皆求三餐一宿,而顺应生死,你俩个却胸怀大志,一个追求yin神重生,一个妄图阳神化境,都不外违逆自然,历来有违自然之事不可揣测,只靠你自己去渗悟,这下我完成自己的行责,也顿感耳根清静,也该返回了。”说着径自往林间走去,扭头看一眼静立一旁的大水牛,大水牛似是心怀不甘地冲项生这边打了个大响鼻,才迈开蹄步乘乘跟去。
项生一时无语,只得看着神仙没入夜暗的林中离去,不知为何却顿感失落,先前看见自身现出真实的人体,以为往下会有多么激动,狂喜得想到该如何和李运明吴年生他们庆贺,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心生隐忧。
“我曾经说过。”林间忽然亦悠亦远地传来太上老君的说话。“求道行者,不可言传口授而得之,常虚心静神,道自来居,你的前途难免因己因人而拂逆自然,避免不了吉凶相济,能不能得道chengren就看你自己的了。”
“听君一句话让我深有感触。”项生对着声音离去的方向作揖躬首拜谢道:“可惜君不愿稍作停留,让我得以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项健,这是真的吗?”这时朱琪总算神志清醒过来,她看着项生无疑于常人的身体,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当然是真的,太上老君还能有假么,只是他不以真身示人。”项生以为朱琪是问刚才离去的老人。
“我是说你的出现,突然间如此真实,真叫我难以置信,莫非你真实现了当初的愿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