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静止住歌声,笑着搂过千叶子,把她放在船帮栏杆上,千叶子吓得闭起眼睛,哇哇惊叫,一个劲儿向玄静怀里扑,玄静双手按定她腰部,笑道:“别怕……”
千叶子见挣扎无望,又觉自己没什么危险,眼睛偷偷睁开一线,脚下是巨船破开海面滚滚的白色浪花,远方是碧蓝如镜的海天一色,海风微微吹来,吹散了千叶子地头发,也吹去了她的恐慌,“好美,妈妈在这里就好了。”说的是日语,武植和玄静自然听不懂。
“千叶子想家了……”出神的望着远方,千叶子漂亮地大眼睛忽然浸满泪水。
生涩的汉语,稚嫩地童音。泫然若泣的表情,小小的身子显得那么无助,玄静心中一颤,把千叶子搂进怀里,眼睛看向了武植。
武植也有些不是滋味,叹口气:“回京城后给她家人写信,接她回去好了。”
玄静点点头,抱着千叶子去寻徐竞,也好告诉她这好消息。
船舱中。
奈子听到千叶子的话,不相信的追问道:“小姐。宋人真的肯放我们走?”
千叶子小脸扬起,喜气洋洋道:“当然了,是玄静姐姐和我说的。”
奈子问道:“宋人首领也同意?”
千叶子撅起了嘴巴,低头不语,听玄静姐姐说坏家伙提议送信给自己父母地,可是就不信那坏家伙会有什么好心思。心情不由得低落下去,转动小脑筋思索大坏蛋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奈子摇摇头。小姐再聪颖也是小孩子,人家说什么就信了,这些日子不知道怎地和那名叫玄静的高丽女子腻在一起,看玄静和宋人首领亲密的样子。又能是什么好人?真不知道小姐怎么想地。
一路无话,船队顺利抵达登州码头,和当地水军交接神舟完毕,乘车马向汴京驶去。
此时已经五月。烈日当空,青石官道被晒得瓦亮,架车骏马浑身湿漉漉的,走得越发缓慢。禁军士卒重甲在身,更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热浪袭来,车中武植难受不已,心说还好自己每日打熬力气,身强体壮。要不然身子骨可架不住这般折腾。琢磨一下这样不是办法,吩咐下去,以后晚上赶路,白日打尖,士卒齐声欢呼,徐竞等自无异议。
十几日后,车队终于洁荡荡进入京师,按规矩,武植先进宫见驾,侍卫和玄静等人候在宫外。
御书房自然是最适合二人叙话的场所。轻松惬意,无拘无束。
高丽见闻,海外习俗在武植口中娓娓道来,赵佶听得聚精会神,其实高丽民族的不少东西武植是后世听闻,不过是道听途说,但听在赵佶耳里又自不同,只觉二弟果然颇有些真知灼见,有些观点真是一针见血,比朝里酸儒要强上数倍。
武植把高丽王书信奉上,说起三王子追杀自己之事,赵佶勃然大怒,方想发火,忽然心中一动,问武植道:“高丽三王子只是为了报复泉州之事?”
武植干笑几声:“臣弟又招惹他一次……”
赵佶无奈的摇摇头,“就知定是如此,不过高丽王子追杀我大宋亲王,如何也说不过去!二弟你说此事该如何定夺?”说着靠回龙椅,似笑非笑的看着武植。
武植沉吟一下:“发表斥责即可,即不失我大宋天威,又可显我大宋博大胸襟。”说着话心中也微有自得,这个时代发表斥责别国自然是显得大宋大度,毕竟国势强大,无可厚非。
赵佶点点头:“也只有如此了,如今强敌环窥,辽国内乱已平,北境边事才最为要紧,余事也只有暂且放下了。”
武植想起边境那几名经略,微微摇头,难怪金国几万骑兵就直捣汴京,北境虽说无险可依,但若几路经略调当得法,也不至于被金兵长驱直入。
赵佶看武植脸色古怪,笑道:“二弟也不必太过担心辽人,朕想他们也不敢轻易起衅。”
武植笑笑,说道:“臣弟是想起些心事。”心说辽人有什么好担心的,和宋国打了百多年,还不是半斤八两?谁也占不到便宜。如今更是国势日衰,真正地大患却是女真,更有尚在草原游荡的蒙古牧民,只不过当务之急是女真,蒙古人侧可以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