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公千万不用客气,我也是就事论事。”朱纯臣谦虚一句,又沉声说道:“不过魏公公,眼下的局面,我们还是不要再另开战场的好,魏公公是不是派什么人去一趟蓟门,向张好古求证此事真伪,看看科尔沁鞑靼是否真的会纠集一帮建奴攻打蓟门。如果战祸不可避免,我们也好早做准备不是?”说到这,朱纯臣又自告奋勇道:“魏公公,这些年来,我曾多次巡视蓟门,比较清楚那边的情况,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愿意去一躺蓟门,当面向张好古了解详细情况。”
“朱国公愿意不辞劳苦亲往蓟门,咱家当然求之不得,咱家这就进宫向皇上请旨。”魏忠贤大喜答应,眼珠一转又说道:“这样吧,咱家让礼部尚书黄立极与国公同去如何?”朱纯臣当然明白魏忠贤是在派人监视自己,但也一口答应,魏忠贤更是欢喜,当即入宫请旨,让朱纯臣与黄立极同赴蓟门了解详细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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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的六月初九,朱纯臣与黄立极一起抵达蓟州,张大少爷出城迎接,将朱纯臣一行迎进自己的巡抚衙门安顿,酒宴款待。别看朱纯臣在京城里帮张大少爷说好话,在蓟州刚一坐下,朱纯臣却劈头盖脸的向张大少爷问道:“张好古,你到底搞什么名堂?听说你为了练兵,抓了不少的鞑靼兵进关屠杀,惹恼了鞑靼各部,逼得鞑靼各部打算联手进犯中原——幸亏你抓的那些鞑靼都是罪有应得,否则就算你干爹是魏公公,在朝廷里也保不了你!”
“来人,快给朱国公和黄堂官上茶。”张大少爷也不着急,先是叫亲兵上茶,又嬉皮笑脸的向朱纯臣说道:“朱国公,既然你也认为那些鞑靼罪有应得,那么杀多少也无所谓了,我这也是为了汉人百姓出气报仇不是?”
朱纯臣被张大少爷顶得哑口无声,那边黄立极忙咳嗽一声说道:“探花郎,朱国公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眼下的局势危急,最好还是不要另开战场的好。探花郎你也知道,为了同时打两场大战,国库现在已经是空空如也,要是你这边又和鞑靼打起来,九千岁就真不知道再从那里再给你挤出银子来打仗了。所以这次我们来蓟门之前,九千岁就已经交代了,能不打仗就尽量别打,关外的鞑靼该笼络尽量笼络,等我们先收拾了陕西乱贼和辽东建奴,再掉过头来收拾科尔沁和喀喇沁鞑靼不迟。”
“黄大人,恕我直言,你把敌人的先后次序完全搞错了。”张大少爷难得露出严肃表情,沉声说道:“在下官看来,蓟门以北的科尔沁鞑靼才是最危险的敌人,他们不仅与建奴互相通婚,还无比仇视大明,又能直接威胁到大明京城,如果不把他们打服了和打怕了,打得他们不敢正眼窥视关内,大明军队根本无法集中精力专心对付陕西乱贼和东北建奴!所以这一场仗一定得打,迟打不如早打,一场仗下来,京城的安全才能得以保证!”
说到这,张大少爷抿口茶,又说道:“再说了,我就算没有收拾喀喇泌草原的鞑靼,野心勃勃的科尔沁土谢图伪汗奥巴也不会放弃攻打蓟门的打算,现在大明军队精锐已经被牵制到了辽东战场和陕西战场,国库入不敷出,正是科尔沁鞑靼进攻蓟门烧杀抢掠的大好机会,土谢图伪汗又怎么舍得放弃?”说罢,张大少爷又补充一句,“还有一个消息得告诉黄大人和朱国公,我刚刚收到蒙古商人带来的消息,科尔沁的鞑靼军队已经出动了,咯喇泌的鞑靼军队也在集结,目标就是蓟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