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不免有人心中不服,只是碍于欧阳轩威望,不敢说出口而矣。
那元微却一直是憨憨的模样,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脸色竟有些羞红:“施主过奖了,我才智只是平庸,哪敢当‘人才’二字。”
“是啊,是啊,欧阳施主真是太过誉了。小徒只是中下之才,比起各派年轻一辈杰出人物,那差得还远。”长积道人也摸不清欧阳轩是什么意思,再加上他也知道自己徒弟也有几斤几两,不想以后惹麻烦,连忙客气再三。
“就是吗?就这厮,我一手就可以把他打趴下……”当下,有人在顶下低声嘀咕。
欧阳轩微微一笑,仿佛歉然:“那许是我看错了。张天师,麻烦继续介绍各派的朋友。”
“好。”欧阳轩突然转口,张天师一愣,便继续介绍起来。
众人也只当是欧阳轩看错了,注意力迅速转移。
不过,欧阳轩的余光却始终停留在这元微身上,只看着他又憨憨地退回长积道人身后,默默无语。
转眼间,各派介绍完毕,张天师也讲得有点口干舌躁起来。
正好道童上茶,众人便喝上几口香茶,略微休息一二。
定了定神,欧阳轩缓缓道:“现在,我们大家也认识了,那么便该谈正事了。我这里有份材料,是各派丢失的法器珍宝,我这里说一下,看看有没有补充的。”
大殿中,马上安静下来。
“无极派,紫金无极轮,火属性,焚妖炼魂,为镇山之宝。
全真派,混灵丹,土属性,可持丹可遁地飞行,日行三千里,用之击人,地陷山崩。
峨眉派,紫青剑,金属性,可飞行杀人,或引雷电击人,为剑中至尊。
昆仑派,木极幡,木属性,可引动万木布阵,亦可发万千风刃削人血肉,沾之即死。
龙虎宗,四海瓶,水属性,可收人宝物,亦可发滔天洪水、扑灭烈火。
天玄宗,烈火旗,火属性,有两道火龙飞出伤人,所过处,赤地百里。
大慈悲寺,冰魄珠,水属性,用之,风雪齐天、冰刃蔽世,却亦可疗伤,见血即消。
宝缘寺,捆龙索,木属性,出则捆人,挣之不脱。
鬼谷门,八卦图,土属性,若发动起来,可赶山填海,上古异宝。
以上九件宝贝,都是各派至宝,现俱已失窃,还有没有补充的?”
说完,欧阳轩扫视殿中。
殿中低低议几声,抱朴子点点头道:“就是这几件宝物了,其它的却也都在。”
“那么,各修真门派宝物失窃之时,就没有发现一点异像?”欧阳轩道。
一下子,各派脸上俱各有些尴尬,还是悲悯方太咳嗽一声道:“惭愧,各派宝物失窃得都是非常突然,如果早有发现,前段时间也不会乱轰轰的了。”
欧阳轩缓缓道:“无独有偶,昨晚天师道亦有人夜闯玄牝观,连破十七道禁制。要不是第十八道禁制乃是张道陵天师昔日留下的镇山灵符,将其惊走,恐怕已经得手。”
众人顿时一惊,他们只知道昨夜有人闯宫,却被惊走,实情却是不知,如今只说贼人如此厉害,不禁都脸色一变。
“厉害,厉害。”周阳明长叹道:“能在道陵天师所留灵符面前尚全身而退,这贼人之能可想而知,怪不得能在各派欲取欲求。”
“不错,”张天师脸色阴沉:“在祖师灵符面前,我若无灵咒,恐怕也不能全身而退。这强贼,究竟是何许人?”
众人更是一惊:以张天师之能,恐怕在座者无人敢说定能胜出,这强贼,究竟是何许人?
欧阳轩见得众人神色,微微一笑道:“其实,当晚龙虎山为免意外,早已封山,所以贼人应该还在山中,而且,就在各位中间。”
一下子,各派中人纷纷躁动起来,脸色惊疑不定,大有点人人自危的意思。
“咳——”广玄上人起身苦笑道:“这样说来,我们几个老家伙嫌疑便是最大了。”
抱朴子、悲悯上人、周阳明脸色也是有些阴沉。
显然,各门派之中,能和张天师一较长短的,只有这几人,若有嫌疑,自然便是这几人最大。
“不可能……”底下纷乱起来:“几位前辈都是德高望重之辈,岂会做此宵小之事……想必有人栽脏……定是误会……”
眼见得场面要失控,欧阳轩忽然断喝一声:“禁声!”
霎那间,仿佛紫阳殿中炸开一片惊雷,炸得众人一跳,俱各安静下来。
欧阳轩微微笑了笑:“不要乱猜,我想应该不是几位前辈。”
周阳明脸色略松,忍不住道:“欧阳小友怎么见得?”
“道理显而显见。”欧阳轩脸色有些奇怪:“挑唆各派互相猜疑,向来是这幕后黑手的拿手好戏,不然,前段时间各派也不会有冲突。
昨晚,贼人明知龙虎山高人云集,依然敢夜闯玄牝宫,说明对隐密自己的身份很有信心,这样,又岂能轻松被我们猜到是谁?
我想,再次挑动我们各派互相猜疑,便是这贼人夜闯玄牝宫除盗宝外的重要企图。说不定,打的是让掌门大会鸡飞蛋打的主意。”
一听欧阳轩这样说,各派上下醒悟过来,纷纷怒骂道:“岂有此理,原来以前我等都是被人利用了……这恶贼莫在被我找到,不然生剐了他……”
抱朴子脸色阴沉,抚了抚长须:“欧阳小友所说有理。这贼人能在我等中隐藏得如此之好,看来已非一日之功。”
“晚辈也是这样想的,而且内奸应该不是少数。”欧阳轩点点头道:“试想,失宝者多是大派,恐怕不会差上天师道多少,若非多有内贼,想来贼人再厉害,也不可能屡屡来去自如!”
被欧阳轩这么一点,诸派大哗,更怒:“太过份了,岂不是蓄谋已久,我等却是茫然不知……”
广玄居士挥了挥手:“安静,安静。”
观内渐渐平静下来,广玄居士阴着脸道:“都怪我等平时一心修炼,不通俗务,不然早该醒悟了。欧阳小友,若非你提醒,真不知幕后黑手还要逍遥多久。”
“破案缉凶,本就是我‘龙组’拿手好戏。”欧阳轩微微一笑。
“那么,欧阳施主可有办法找出这幕后黑手?”悲悯老和尚有点坐不住了。
欧阳轩微微一笑:“本来,我召开掌门大会,只是为了各派之间消弥误会、暂停纷争,末打算便能找出奸贼。只想来着会后到失宝各派走走,好找找线索。
不过,现在看来,竟是不用了。昨夜夜闯玄牝观的拙劣表现已经足够让我确定这位贵客是谁了!”
殿中上下顿时大喜,张天师道:“莫非欧阳施主已经知道是何人闯的玄牝观?”
欧阳轩冷笑道:“然。这贼人算错了两件事:一、他不该以为比我聪明,二,他不该以为我看不穿他的假面目。元微兄弟,你说是不是?”
众人一愣,上百道目光一下子都看向了元微。
元微脸色一红,憨憨地羞红道:“这个、我、我不太清楚。”
欧阳轩厉声道:“不要演戏了,在我得窥天机的一双神目面前,你以为能藏得过吗?现出你的本来面目,不然,今天龙虎山就是你的葬身之所!”
“轰——”一下子,殿中大乱,各派纷纷而起,将清微派上下围在正中,个个咬牙切齿,目光恨恨。
而且,这时众人才醒悟过来,怪不得欧阳轩刚才会对这元微道人这样感兴趣。
张天师更是霍然而起:“来人,封闭山门,全体戒备。”
一下子,龙虎山上警钟长鸣,无数高手纷纷出动,顿时布下天罗地网。
这下,可慌了长积道人,连忙频频做揖:“错了,错了,欧阳施主,各位道友,误会,误会,怎么是我元积徒儿呢。他跟随我已有一二十年,忠心诚恳、从无虚言,而且本领平平,岂有闯玄牝宫之能!”
然而,众人不理,显然,大家都信欧阳轩,不信长积道人。
那元微更是一脸苦相,仿佛手足无措的无辜模样,连连颤声道:“不是我,不是我。”
“哈哈哈……”欧阳轩大笑起来:“事到如今,再装就没有意思了。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顽抗到底,这里高手云集,相信后果你很清楚;二、乖乖投降,说出一切我们想知道的东西,我可以担保,饶你不死。”
“不行、不能饶他……生剐了这厮……”各派却是不肯答应,有年轻气盛的更是眼都红了。
真是群情激愤啊!
那元微低头不语,苦着脸,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欧阳轩挥了挥手,殿中声音慢慢平静少来。
“大家不要急,我相信这位元微兄也是受人指使。真正的幕后黑手,不会那么轻易被我们抓到的。”欧阳轩淡然道:“所以,用他的一条命换一个惊天黑幕,还是值得的。”
“那好,看在欧阳施主的份上,只要他能说出一切,就饶过这厮。”抱朴子、悲悯几个商量了一下,很给欧阳轩面子,点了点头。
“怎么样,元微道兄,是死是活,就看你的了。”欧阳轩声音非常有诱惑力。
长积道人这时急了,眼见众人的眼光越发不善,慌道:“欧阳施主,各位道友,定是弄错了,这不能啊。”
欧阳轩见长积道人急得要哭,微微一笑:“长积道长,我相信你与阴谋无关,纯属受人利用和蒙蔽。我想,你太小看你这个徒弟了,该醒悟了。”
长积道人怔了怔,自己也怀疑起来:莫非,我这徒儿真是叛徒?
忽然,那元微抬起头,众人顿时一惊,便见这元微已与初时完全不同:
脸色凌厉、双目炯炯有神,竟有着一股强大的霸气,再也不是刚才那般唯唯喏喏,憨厚老实的模样。
“欧阳轩,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人,我真是小瞧你了。不错,昨夜夜闯玄牝宫的就是我,输在你手,我心服口服。”
“果然是这厮!”众人终见其亲口承认,更是群情激奋。
估计要不是欧阳轩及各派长辈在此坐镇,恐怕早一拥而上,将其撕碎了、踩平了。
“那么,你是选生路还是死路?”欧阳轩一脸早知如此的冷笑。
“很抱歉,我不能说一个字。”元微脸色很平静,仿佛一点犹豫也没有。
“真的是你?元微,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长积道人脸如土色,一脸的痛心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