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左彦急匆匆地走进了张牛角的大帐。
“大帅,涿城内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好象在庆祝什么喜事。”
左彦和左校是同村人。他父亲在城里帮人打工,收入不错,自小就带他在城里陪同家主的子孙念书,希望他将来混出点名堂。左彦很聪明,十几年下来,颇有成就。然而因为出身庶民,无论他怎么努力,最多也就是帮家主写写东西算算帐,上不了台面,空有一身抱负却无力施展。他在好友左校的劝说下,加入了太平道。不久他的才华就被张角看中,负责教中的书记和财物,也算是张角的亲信了。去年在广宗,他随着张牛角一起逃到了太行山,辅佐张牛角。
左彦三十多岁,身材瘦弱,相貌平庸,短须长脸,唯独与众不同的地方就是他的人中特别长大,和整个面孔有点不协调。所以他特意在唇上留了一抹厚厚的黑胡须来遮丑。黄巾军的将领私下都叫他左髭。髭就是指嘴唇上的胡子。他的老师信奉谶纬,(汉代叫内学,庸俗经学和迷信的混合物)认为他的人中长得好,将来必定能出人头地。他一直相信老师的话,直到逃进了深山老林,他才发现这个什么谶纬之学真是害死了人。他本来想通过辅佐张角来改变自己的人生,没想到张角根本不是真龙天子,一切都成了泡影。
张牛角暗暗吃了一惊。
“可有线报?”
左彦摇摇头,小声说道:“想不通,不知道王濡在搞什么名堂。以我看,如果还是没有豹子的消息,干脆攻城吧,我们实在没有必要这么等下去。”
张牛角点点头,“我也这么想,如果明天我们再没有消息,后天就开始攻城吧。你看如何?”
左彦坐到案几的旁边,随口问道:“孙小帅的粮草大概什么时候能到?”
“差不多还有四五天。”
“左帅今天有消息吗?”
张牛角焦虑地摇摇头,“昨天夜里就没有消息来了,今天早上也没有。我已经派人去方城找他了。不知道他在方城出了什么问题?”
“一定是出了大问题。以左帅的小心谨慎,他不会轻易和我们断去联系。”张牛角叹了一口气,心情沉重地说道。
左彦笑着说道:“大帅尽可宽心。左帅的部队战斗力非常强,即使碰上豹子军的骑兵,也有一战之力。”
旋即他脸色大变,失声叫了起来:“豹子不会跑到方城去了吧?”
张牛角大惊失色,一把抓住长须,极力压制着心中的恐惧和不安。
看到清秀白净,温文尔雅的鲜于银,李弘开心地大笑起来。
“伯玉(鲜于银的字),近来好吗?”
自从涿鹿分手,两人有半年没有见面了。鲜于银高兴地抓住李弘的手,连声说道:
“好,好。涿鹿一别,还没有几个月,你就打了好几场胜战,太令人羡慕了。”
李弘笑着说道:“羡慕什么?打仗血腥残酷。你这样子应该做文官。”
鲜于银摇头道:“当然是上战场厮杀痛快了。一直跟着你就好了,可以打上好几战。你被围马城的时候,我几次要求带兵去支援,都被太守大人拒绝了。”
李弘马上感激地谢谢他。
“谢什么,又没有帮到你。不过你太厉害了,几千人硬是抗住了拓跋锋一万多人的攻击,守了二十多天,厉害,厉害。”
李弘尴尬地笑笑。他在马城和拓跋锋一战未打,各人玩各人的,不但瞒过了许多人,还给自己挣足了声名,换回了一个大功劳。这件事的真象要不要告诉鲜于银?拳头和铁钺这两个大马贼已经死了,却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应该怎么对鲜于银解释呢?
鲜于银没有注意到李弘的不安,还在兴高采烈地说着。
“大人在督亢亭一战全歼黄巾叛贼三万人,战绩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