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为什么这样痛,仿佛是被人活生生的剜去了心脏,一半的心脏,从此以后,他的人生,不完整了。
呵,容浅死了,却告诉了他这样的一个残忍事实,她让他以后都不会安心,永远的活在痛苦中,挣扎在自责的悔恨里,生命不息,痛苦不止!她成功让他永远的记住了她,曾经……有那么一个女子,让他思念,愧歉到连呼吸……都不能自已,无可复加!
“容浅,容浅……”
一声声低喃,伴着那烈酒浸过喉咙,这时候,豁出去了,绝颜在门外伸手一下子推开房门,对着墨沉,开口就道:“少主,我有话跟你说。”
“话?”
转身,看着来人,幽幽的,眼眸中透露着不知明的深意。看着绝颜,目光扫过她的肚子,墨沉转头,低低的轻笑,笑的魅惑,笑的嗜血,“你想说什么?不就是婚礼的事吗?好,我答应你,下个月成婚,我、如、你、所、愿!”
最后五个字,墨沉说的咬牙切齿,眼眸中满是炙热的猩红。
可是没有看见,兴奋之余,绝颜真以为自己是守得云开见月明,终于赢得了墨沉的心,于是控制不住便是一阵尖叫,欢欣不已,也顾不着自己的肚子了,顿时感觉就要跳起来!“真的吗,少主?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你可以去通知长老们了,告诉他们我的话。”没有复述第二遍,而是径自的下着命令。
闻言,绝颜也不顾那么多了,只要是能达成她的心愿,怎么样她都可以,于是兴奋的雀跃着,满口答应:“好!谢谢少主!不,是夫君……!”
临走前不忘娇羞色作嗲一番,抛着媚眼,绝颜快乐的离去。而没有表情,只是静静的望着,墨沉眼中,幽暗一片。他会要她付出代价的,冒充浅浅,欺骗他的人……他会要她付出代价的……!
手,紧紧的捏着壶颈,墨沉指节泛白,幽沉的不发一句,满脸冰冷!
*
玄星阁
一身黑衣,满身劲装,玄轩站在玄夜雪身边,与他的淡雅,浅白,相得益彰。
还是那么的清风淡然,优雅惊人,如玉的脸庞,独特的气质,清新而好闻的气息,轩朗韶举,如白露未晞,静立着不动,不发一语。
“主子,走吧,我们该启程了。”
轻轻的叫唤,生怕扰了此刻的安宁,虽然在口头上主子什么都没有说,但玄轩知道,自那日容世子死后,在他家主子的心里,好像是有什么……变的不一样了。
向南的方向,那是天紫,主子此时静看着不动,谁说又何尝不是在想着容世子?可是……他从来不说罢了。
多年执念,一朝达成,按理说,他应该高兴不是么?毕竟胎毒已解,主子他以后,便再也不用受那每逢月中的毒发之苦,一身轻松!可是……为什么这三个月来,他一次都没有见到主子开心呢?并且不要说开心,就是连基本的一点点微笑都没有!主子他这是怎么了?是因为那容世子么……?
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时间真的已经到了,当初那般辛辛苦苦的活下来,目的不就是为了--
“主子,该上路了,再不走,天色就晚了……”
最后一遍催促道,玄轩一手牵了一匹马。而闻言,终于幽幽的收回了视线,玄夜雪伸手,接过马缰。
之前他身体孱弱,只能长坐轮椅,容浅曾半玩笑的对他说过,倘若有一天,他身体好了,她一定邀他去赛马!
可是如今,话犹在耳,但斯人已殁,这一辈子,他都欠她的!
他动机不纯,当初来容亲王府时便已算好了一切,利用容浅好男色的性子步步善诱,最终达到目的!
当然,在他的算计下,他的毒一定能解!而事实证明也的确如此,他算赢了一切,算赢了容浅,然而唯独没想却算是漏了自己的心……
他对容浅,当真是那般绝情,不曾有一点的动心?不,不是!他喜欢容浅,喜欢她笑,喜欢和她在一切的感觉!他觉得这个世上,如果他玄夜雪拒人以千里之外,那么唯独的,他不会拒绝容浅。
容浅曾是接近他心最近的人,殊不知他在算计容浅的同时,算计掉的,还有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