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悠倾轻点颌首:“父皇昏倒,御医和母后几乎是同时赶到。在诊治之后,御医就告诉了母后父皇是中毒而非生病。母后得知当日父皇只吃了太子送去的紫薯糕后,立即下令封口,以这些御医身家性命为要挟,不允许他们对任何人透露实情。只是让他们暗中找出解药,救父皇。”
乔皇后倒是一位不让须眉的女子,在这样的情况下,都能保持冷静,快速分析出什么样的局势才是最好的,并作出决断。
如此魄力,并非任何女子都能拥有。
也难怪皇上在后宫佳丽中,独独选了这么一位没有皇子傍身的女子,成为后宫之主。
楚清可以想象,如果当时不是乔皇后迅速布置了一切,谣言一旦传了出去,整个建宁城都会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恐怕,她和赵晟颢赶回来时,就不是这番光景了。
而且,楚清也感觉到,乔皇后之所以这么做,并非是因为完全的相信赵晟乾,而是她知道,一切都比不过皇上的安危重要。只要他醒了,性命无忧,那么接下来的事,这位统治了南楚几十年的君王自然会去处理。
如今,越低调,楚皇反而越安全,背后之人也越容易按耐不住,露出马脚。
毕竟,对方花那么大的心机去陷害赵晟乾和桑悠倾,如果这场戏没有按照他的脚本演下去,他就一定会跳出来,再有动作。
“皇后娘娘果然不是一般女子。”楚清感慨了一声。
桑悠倾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感激之情:“这次,若不是母后临危不乱,不受表象迷惑,说不定你就要到天牢去看我了。”
楚清哑然而笑,看着桑悠倾,见她眉宇间多日来沉积的憔悴,有些不忍:“还会开玩笑,看来你也无需我担心了。”
桑悠倾‘噗嗤’一笑:“你和王爷及时归来,我这七上八下的心,也能落地了。今夜应能睡个好觉。”
“你倒是对我们有信心。”楚清摇头失笑。
“这是自然。”桑悠倾轻笑出声,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水榭中,也驱散了一些阴霾。
“太子殿下心中可有怀疑的对象?”楚清突然问道。
“自然是有的,可惜没有证据。”桑悠倾看向楚清,两双同样清冽的眸光对在一起,心中对那可疑之人,都是心知肚明。
“可惜,并没有证据。”桑悠倾叹息了一声,声音里有着无尽的惋惜。
楚清淡淡垂眸,沉吟了片刻,抬起头看向桑悠倾:“那你可有从身边调查过?这等事,那人自然不会亲自动手。如果那紫薯糕中真的含有剧毒,且又没有经过他人之手,那么唯一可能的就是你在东宫中做紫薯糕时,有人偷偷投入了剧毒。”
“你说的这些,我也和太子殿下讨论过,可惜紫薯糕被父皇吃完,并未留下。东宫之中也没有剩下的紫薯糕,现在也无从肯定,到底是不是紫薯糕出现了问题。何况,我在烹饪时,身边并无他人,做好之后,我便亲自送到了太子殿下手中。”桑悠倾仔细回忆当日的经过,想来想去,还是摇摇头,没有线索。
楚清若有所思的呢喃:“我总觉得这事太巧了。那人如何知道你那一日会给皇上做紫薯糕?又是如何让皇上中毒的?”
“这一点我也很奇怪,可惜现在不能从明面调查,太子殿下又要防备对方的后招,此事也只能暂且搁置。”桑悠倾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
两女正在水榭中聊着,突然见到一片暗紫色的袍角闪过,抬眸一看,赵晟颢的身影正好进入水榭中。
他见到桑悠倾在此,也并未露出诧异之色,看来在过来的时候,已经了解到了桑悠倾过府找楚清的事。
轻点颌首,赵晟颢直接走到楚清身边坐下。
“桑悠倾见过王爷。”
按说,如今桑悠倾是太子妃,也是未来的一国之母,身份要比赵晟颢这个逍遥王尊贵许多,可是在赵晟颢面前,她依旧主动款款施礼,也只是称呼自己的名字,而非身份。
这倒不是说她对赵晟颢还念念不忘,只是她心中不愿以身份待人罢了。
何况,自己面前两人,一人是交心的好友,一人是曾经倾慕多年的对象,她又何必端起架子,弄得彼此生分?
“太子妃如此大礼,颢可不敢当,请坐吧。”赵晟颢此刻没有表现出以往的纨绔之色,反倒多了几分桑悠倾不曾见过的潇洒和气派。
一时之间,她不由得愣了一愣,眸光转向楚清身上,那意思明显就是:果然如此,这些年来王爷的纨绔之名都是装出来的吧。你定然早已经知道,却瞒的我好苦。
桑悠倾的埋怨,让楚清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