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无言。静静伫立良久,道了句:“反正闲着,你来为我梳妆吧。”
小半个时辰功夫,大帐内坐着一位妆容妩媚的妇人,一扫先前的憔悴颓唐之色,明艳不可方物。拓雅作势要捏我的脸,打趣道:“哎呀呀,待郎主归来,必是龙心大悦,恨不得马上把娘娘抱榻上去!”
我啐道:“别胡言乱的,多不像话。”
口上虽这样说,心底却甜滋滋的,盼着迪古乃能早些回来。正纠结着要不要打发茗儿出去瞧瞧,帐外突然传来一片骚乱声,乱糟糟的,极其吵杂。拓雅纳闷地站起身,疑问道:“怎么回事?”
话说完,大帐帘子一挑,高怀贞急急忙忙地冲进来,一把将我拦腰抱起,催促道:“快把重要的贴身物件收拾好!动作要快!”
我被他弄得晕晕乎乎,尚未来得及发问,高怀贞已抱着我出了大帐,将我塞进了一辆马车中。我恼火地拽住他,微怒道:“究竟怎么了?”
高怀贞焦急地说:“耶律元宜叛乱了!在大军主营射伤了陛下!”
我大惊失色!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射伤了?严重吗?郎主现在人呢?”
“陛下负伤,被亲兵们救出,暂时躲在安全之地,派我护送娘娘先走!”
“我不要走!我要去郎主身边!带我去找郎主!”
“娘娘……”
高怀贞为难了一两秒,旋即点头应允,又飞快地跳下马车,将拓雅茗儿举上来。她们面露惊惧,慌慌张张地问:“听说陛下被叛贼袭击了?是不是真的?”
我心急如焚,只点了点头,咬唇不语。马车跑的很快,昭示了情况有多么危急。高怀贞驾车冲上山林,几乎是慌不择路,没命的奔逃。
拓雅愤愤地说:“完颜褒竟如此心狠手辣!”
我摇头,失神地说:“未必是乌禄指使耶律元宜叛乱,而是耶律元宜欲捕杀郎主献给乌禄,博得新皇帝的欢心与信任。乌禄手中兵力不少,与郎主的实力相当。更重要的是,乌禄身在京城,并即了皇帝位,占据了优势。而郎主,郎主现在还踩着大宋的土地,要回金国力挽狂澜谈何容易!那些将军大臣,一个个都是投机分子,如今郎主处于劣势,他们如何还肯继续为郎主卖命、开罪新皇帝呢。”
拓雅脸色一白,与茗儿惴惴不安地对视一眼,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