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我如此,不由得勃然大怒,一拍桌案起身骂道:“不明白?好一个嘴硬的狐媚子!来人。给本王妃掌她的嘴!”
秋兰急忙跪倒,哀求道:“王妃息怒,王妃息怒,我家娘子身子弱,还请王妃手下留情!”
徒单氏气道:“身子弱?她若身子弱,怎禁得住二爷夜夜留欢?”
我羞愤不已。她似乎还不解气,冲上来扼住我下颌,斥道:“妖媚无格!你没福气生出孩子便罢,竟害得咱家桃萱也无一儿半女,如今谁不笑话二爷子嗣荒芜!昨日又借羊蹄,离间元寿与二爷父子关系,你怎能如此下贱狠毒?”说完,她不解气地扬起手,“你这个贱妇!”
我惊于那句“你没福气生出孩子”,此时此刻心口犹如针扎,一时忘了躲开,硬生生地挨了一耳光。
好痛!我倒在秋兰怀里,只觉耳旁嗡嗡乱鸣,难以听清秋兰惊慌的声音。
一张纸缓缓落在脚边,秋兰不可思议的尖叫声让我骤然清醒。稍稍一瞥,不禁满腔怒火——
“……天眷三年纳燕京张氏为侧室,岂期过门之后,本妇不尊妇德,多有过失,更兼多年无所出,正合七出之条。故立此休书,退回本宗,听凭改嫁,并无异言……”
竟是一纸休书!
徒单氏居高临下道:“本可直接将你遣回母家,念你伺候二爷多年,按你们宋人习俗,立此休书,也算体面——”
秋兰打断她气愤道:“敢问王妃,此书出自何人之手?倘若要休了娘子,必须由二爷亲笔书成,而并非全凭王妃做主!”
一婆子恶狠狠道:“臭丫头,王妃面前,岂容你大呼小叫!”
秋兰不服,我拉住她,缓缓站起身,冷然道:“恕张氏恐难从命。”徒单氏此时已坐回去,闻得此言,忽然又讥讽道:“本王妃果然没有猜错,你这种出身下贱的妇人,又怎会恪守妇德、尊敬长辈?昨日元寿说你淫荡风骚,与老元帅生前有染,如此看来当真所言非虚!”
我心下大惊,忽有一只小手拽住了我,竟然是羊蹄跟了过来!
我吃惊道:“你怎么来了?”羊蹄小脸阴鸷,并未答话,而是向徒单氏厉声道:“羊蹄敬您,叫您一声妈妈。可您竟然是非不分,不仅不责骂元寿胡言乱语,反而在此羞辱一个贤淑妇人。难怪羊蹄听人说,您以前备受冷落,不得大翁翁喜欢,如此一个言语刻薄的妇人,换成任何男人都不会怜惜您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