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我唇边绽开一朵灿烂明艳的笑容,“如若不心甘情愿,此情此景,又怎会发生?”纵然心怀烦忧难以消解,纵然未来之路恐艰辛,纵然帝王之情不可信——却终究敌不过一个简单的心甘情愿。
前世常笑女子痴情太傻,直到身陷其中,才觉这种傻傻的痴情,亦是发自肺腑的心甘情愿。太多计较思量,只会让人一步步落下遗憾。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也许真的爱上了一个人,才能真切体味个中滋味。
这场相隔八百多年的爱,不论是劫难还是礼物,我也不愿再有迟疑。命运的齿轮将我卷了进来,我便不再是局外人。谁让我偏生遇见他,爱上他……不过是那一眼的沉沦,一瞬的心悸……
闻得此言,他如同一个孩子般笑了起来。山风冷冽的吹过,鬓角的碎发拂过脸庞,带来一阵阵的酥酥痒痒。迪古乃紧紧搂住我,嘴里迭声叹道:“我安心了。”我笑而不语,他忽然松开我,面向完颜宗翰的墓碑,极其严肃的行了一个女真撒速礼。我正欲跪下,他拦住我道:“地上凉,伱不要跪,伱也不需要跪。”我略一怔仲,他已站起了身子。
离开陵墓时,我微微叹息了一声:“虽然义父被追封为周宋国王,可依旧未配享太庙——”迪古乃打断我道:“很快,伱放心。”我神情微愕,山风渐渐变大。迪古乃一把打横将我抱起,快步向远处的马车走去。
秋日同夏日般短的一晃而过。冬日的寒冷很快席卷了整个上京城。鹅毛般的大雪一场接着一场下。目光所及之处,不是透明的冰锥,便是厚实的积雪,让人望而生怯,不敢冒寒出门半步。
这样恶劣的天气,并非没有一丝好处。至少没人会再来给我添堵,而我也不用晨昏定省。和那些不愿见的人照面。偶尔会陪迪古乃一起去给大氏请安,或是看看拓雅,逗逗福宁。
而迪古乃。正如拓雅所言,把家安在了我这里。我不知外界是何反应,也不愿去打听。既然要做“恶人”。便彻底做下去吧。难道我愿意推他去别人那里过夜?怎么可能!
原本今年冬天便可迁出去,无奈辽王妃称年后再搬也不迟,如此几位爷们儿也不好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