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通古本是中京副留守,也算是一名高官了,临行前却又加了官号……诏谕江南使,我边洗衣服边念着,不觉为南宋感到悲哀。自古以来,“诏谕”二字。只用于皇帝对臣下言事行文,金国用这个字眼,明显是表示根本未把南宋看作是平起平坐的国家,只视其为一个藩属政权,与之前刘豫的伪齐一样。而江南,这是金国一向对南宋的称呼,这也只能怪当年赵构多次给金国写信,提出要主动“削去旧号”。自称“宋康王赵构”,而不称自己为大宋皇帝。所以金国做此举,实则是赵构自己太过卑躬屈膝,他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国强则外交强,国弱则外交若。古今中外,看来都是一个道理。
不过此时,兀术尚在河南治兵。压根就不晓得金国做了一个这么大的决议。我也不知合剌为何没有召兀术回京商议此事,难道他还在生兀术的气?还是完颜宗磐从中阻止作梗了?
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掀开了被子下床,未料秀娥也醒着。她坐起身问:“怎么了?”我穿鞋回道:“出去吹吹风。我睡不着。”她亦跟着下床,点上油灯,“奴婢陪娘子。”
星空当头,月色皎洁,古时的夜空还是很好看的,大气层没有被污染,每颗星星都是那么明亮,眨着光芒,一闪一闪。[]~)[]
坐在台阶上,夜风微微吹过,秀娥回屋取了件披风给我搭上,“快入秋了,夜里露重风凉,娘子还是当心点好。”我笑着点头,系好披风,托腮望着夜空,愁绪渐上心头。
远方的他,和我看见的月亮是一样的吗?
默了半会,秀娥出声道:“娘子入宫也有大半年了,期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怎么也不见小王爷……难道小王爷不知道吗?”
我心底一沉,秀娥出了我心里一直不敢深想的问题。迪古乃是不知道,还是……他已经不在乎了、放下了、忘记了……
那么我,以后该何去何从!
十一月底,裴满凤翎有了喜脉,太医诊断已有三个月了,而且很可能是个男胎,这让我着实激动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