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涟咬唇未语,估计是想到了自己也是半个汉人。我见她不再拦住我,便抬脚循声而去。最后来到一座院落的后门前,虽不是正门,却装修的毫不含糊,朱红门扇,精雕细刻,似乎在炫耀着主人的财富地位。花涟担忧的看我一眼,表示可能是个不好惹的主。我深呼一气,正欲走近,门内突然一声巨响,仿佛有什么东西狠狠地撞在门上。接着院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发丝凌乱、衣衫不整的少女踉跄奔出。我和花涟忙上前扶住她,紧跟着追出来一个膀粗腰圆、骂骂咧咧的男人,手上扬着一条带血的马鞭。那少女惊恐的叫了一声,跪在地上抓着我的胳膊连声求救。我看清她的脸后大吃一惊:这……这不是玲巧吗!她怎么会在金国!
正惊讶着,眼前这个男人伸手就要把玲巧拉回去。我急忙挡在她身前,喝道:“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一个女人,你还是不是男人啊!”可惜这句仿佛气势十足的骂声,却是从一个孩童嘴里喊出的。听在耳边,不仅没有半分威慑力,反而娇软绵绵,充满了稚气。
玲巧身子一颤,夹着讶异和疑惑的眼神已经看了过来。我知道她定是觉得声音熟悉,便赶紧对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话。
男人面上怒色渐现,另有个少女从门里跑了过来,一面安抚他一面指着我们斥道:“知不知道你们在谁的地盘撒野!”完便走过来欲拖走玲巧。我一急抬脚就踹了过去,她“啊”的叫了一声,气急败坏的盯着我,随即抬起右手猛地朝我甩来,却在半空中被另一只大手拦住,“塔塔乌,怎么跟小孩子计较呢?”
我半痴半呆的看着这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翩翩男子,一身女真贵族男子装束,面若冠玉,眸如星辉,嘴角含着丝丝浅笑。[]~)[]看似斯文,手上的力道可是不小,那个叫塔塔乌的粗壮女人半分动弹不得。
少女气急,挣扎道:“塞里,我劝你不要管闲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竟然这样对郎君无礼,你还要拦着我教训她么?”郎君?这是女真宗室贵族独享的尊称,非宗室人员不可被称呼为郎或是郎君。看来这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是贵族,而且是宗室贵族!我偷偷的瞟了眼花涟,她显然也愣住了,与我惶然对视一眼。幸好路口处,泰阿丹和侍卫们突然出现,我忙摇了摇手,示意他们赶紧过来救我。
泰阿丹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小娘子让我们好找,若是出了岔子,我们几个可都没命了!”我心里大呼幸运,半个时辰前曾把他们甩掉了,没想到此刻他们竟如神兵般从天而降。於是扯了个谄媚的笑容,讨好的冲他点了点头。
却不想,泰阿丹看见那两个男人和塔塔乌后,先是一惊,又环顾四周半秒,忽地躬身,向这三人行礼请安。身后的侍卫们也纷纷行礼,只剩我和花涟突兀的站在那里。我朝花涟小声嘀咕道:“你都不认识么?”完偷偷打量了一眼这个叫塞里的男人,身长玉立,大约三十左右。他是谁?真是养眼的很呐!
持鞭的男人看了泰阿丹几眼,问道:“你不是粘罕的侍卫吗?怎么跟在一个小丫头身边,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