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像极了,眉毛,眼睛,鼻子,嘴,统统都与小时候的他如出一辙,不仅外形上多番相同,就连眉眼间的神韵,也那么相似。
朱祐樘总会想起这个魏莲生与自己模样相像,却从不曾怀疑过他的身世,魏莲生说,他是父母从一朵莲花里抱养的,从那时起,他便应该怀疑了。
转眼已过四年,如今已是弘治十六年初春。
今日张均枼午膳后毫无睡意,便想着偷偷去往端本宫看看朱厚照在做什么,她常听闻几位先生说朱厚照极是好学,亦有上进心,加之有魏莲生辅佐,便愈是谦恭知礼。
这些都是文华殿的几位阁老说的,张均枼自然相信,只是她已许久不曾关心过朱厚照的课业,今日一时兴起,趁着这会儿又得空,她这便去了端本宫。
张均枼到端本宫之时,朱厚照正巧与魏莲生从端本宫出来,二人这便给张均枼行礼,一个言道“儿臣给母后请安”,另一个言道“微臣给皇后娘娘请安。”
“都平身吧,”张均枼应了一声,望见朱厚照手中拿着他们二人的课业,不免一愣,想这朱厚照果真是极喜爱魏莲生的,身为太子,竟自己给侍读拿东西。
张均枼也不曾说什么,毕竟这是朱厚照自己乐意的,她说什么也不该管教才是。
“照儿这是要去文华殿了?”
朱厚照点头,笑道:“母后真聪明!”
到底是父子,朱厚照说话竟与朱祐樘愈发相像了。张均枼亦是笑道:“那你们去吧,好好儿听讲,不准开小差!”
朱厚照颔首应允道:“知道,儿臣一向听得认真。”
张均枼闻言轻轻点头,而后又望向魏莲生,言道:“莲生,看好太子,他若是开小差了,你就告诉本宫。”
魏莲生笑道:“是,微臣一定禀报给娘娘。”
张均枼待魏莲生说罢,便挥了挥手,和蔼道:“去吧。”
“儿臣告辞,”朱厚照福了一礼,魏莲生紧接着亦是作揖,道:“微臣告辞。”
张均枼望见朱厚照左右拿着课业,右手拉着魏莲生跑去外头,心中又是诧异又是欣慰,不过到底这诧异还是多于欣慰的,她低声问道南絮,“照儿何故如此喜爱莲生?”
南絮不假思索,只道:“想是因为……莲生同太子有诸多相像之处。”
张均枼侧首望向她,淡淡道:“姑姑觉得莲生像照儿,本宫觉得他像陛下。”
南絮怔住,想她自小服侍在朱祐樘身边,自然知道这魏莲生与朱祐樘容貌相像,她只是未免滋生事端,是以从不曾与张均枼提起,不想张均枼竟是早已察觉此事。
张均枼道:“姑姑有没有觉得,莲生举手投足间的神韵与陛下极像。”
南絮道:“许是巧合吧。”
听闻南絮如此说,张均枼也不再说什么,单只是举步朝端本宫外走去,却见乜湄沿着围墙疾步离开,张均枼知道她方才定然是要过来的,是以这心里头便也免不了有些许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