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夫人问讯时便晕厥了过去,周清秋昨日还在为了圣旨赐婚的事儿,啼哭不止,要死要活的,可今日却遭受了这样的晴天霹雳。
她也顾不上躺在床上**了,爬起来便带着丫鬟到了其母吴氏的院子。她到时,吴氏刚刚从震惊不信中回过神来,见周清秋进来,吴氏便跌跌撞撞的过去抱住了她,哭着道:“我的儿啊,这可如何是好,咱们母女的命怎么都这么苦啊,好端端的怎么你祖父和父亲就都进了刑部大牢了啊。”
周清秋原本还寄希望于这是一场噩梦,或者是丫鬟们弄错了,直到这一刻才发现一切都是真的。她脸色愈发苍白起来,呆滞了一瞬,忙拽着吴氏,道:“母亲,你快去求求外祖父啊,求求外祖父救救祖父和父亲。祖父不是宰相,是首辅吗?祖父怎么可能入狱呢?这一定是弄错了,祖父不是最得皇上的信任和重用的吗?”
吴氏因周清秋的话略定了定神,摸了一把眼泪,道:“对,对,母亲这就回国公府去,父亲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
吴氏带了两个丫鬟急匆匆的走了,周清秋又急匆匆往周老夫人的院子去。
周老夫人刚刚被丫鬟们从晕厥中救命,周清秋见丫鬟们都六神无主的,心中更是不安定,坐在了床前,周老夫人拉着她的手,垂泪道:“秋姐儿别怕,你祖父他行事一向谨慎,这当官的哪个没有几沉几浮,这额都是常事儿,皇上信任你祖父,没事儿的。”
周清秋却知道祖母只是在安慰她,安慰她自己罢了,祖父和父亲都下狱了,这哪里是寻常的官场沉浮啊。
周清秋声音微颤,道:“祖母可已派人去唤回叔祖父了?”
她口中的叔祖父自然便是周鼎文了,五日前,周鼎文突然夜里做了场梦,梦到了早年丢失的那个儿子,其托梦说,其被卖到了沂州府。
周鼎文竟然以梦为真,向周老夫人说明后,便向朝廷告了假,离开了京城去沂州府寻儿子去了。
周老夫人闻言点头,道:“家里出了这样的事儿,自然是要让你叔祖父赶紧回来周旋安排的,祖父已经给你叔祖父送去了加急信,想来你叔祖父接到信立马就会回来的。”
周清秋这才略心安了一些,好再皇上没有让人前往京城外锁拿叔祖父,既然叔祖父没事儿,便说明周家犯的并不是什么抄家灭门的大罪,兴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周清秋却不知道,刑部大牢中,周鼎兴正在怀疑周鼎文。
只因今日朝堂上白御史弹劾的那些,都不是诬陷,确实都是周鼎兴犯下的罪行,但是这些事儿,他做的非常谨慎小心,根本就不可能被人查到。
除非是自家人泄密了,而这个自家人很明显就是他的嫡亲兄弟,周鼎文。
不管是卖官,还是私自铸造铜币,都涉及银钱往来,而在这方面上,周鼎文是能手,周鼎文也自然是周鼎兴的有力臂膀。
兄弟二人是一母同胞,从小感情就好,周鼎文没了儿子,又是他将小儿子过继给了周鼎文,周家的长房和二房不分彼此,相处融洽,利益相关。
他完了,周鼎文又能得什么好啊!
周鼎兴到现在都不明白,到底为什么周鼎文要这么做!?
周鼎兴甚至觉得自己弄错了,可是若然不是周鼎文,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铜矿的具体位置,更不可能得到那么多确凿的证据。
更何况五日前,周鼎文还凑巧离开了京城。
不过有一点周鼎兴很清楚,那就是他完了,再官复原职,那是根本不可能的,能保全下性命,好好走出这刑部大牢便已是最好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