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晚并不知大哥有什么打算和安排,故此也没告诉徐国公,关于顾弦禛的事儿,只是含糊了几句便和徐国公揭过此事,去了松鹤堂,再度拜见外祖母。
这次终于不用再偷偷摸摸的了,顾卿晚进了屋,便直奔外祖母的床前。
徐老夫人已望眼欲穿,见她来了,眼眸中顿时便有了亮光和笑意,顾卿晚上前坐在床边,握住老夫人的手,道:“外祖母没事儿了,都过去了。”
她像小时候外祖母安慰她那样,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抚摸着老夫人的额头,一下下往后,直梳笼到她灰白的头发中。
徐老夫人顿时便眼眶湿润,含糊着声音道:“外祖母让晚姐儿……受……委屈了。”
顾卿晚知道外祖母说的是先前被驱赶,还有国公府没有严惩萧氏的事儿。
其实萧氏在家中圈禁,对萧氏来说也是一种折磨,儿女们明明都在眼前,可却咫尺天涯,永不得见。相信这种折磨,会让她陷入懊悔的深渊,日夜难宁。
顾卿晚虽然无法原谅萧氏,但却也不会逼迫徐老夫人严惩萧氏,那样不过是为难外祖母罢了。外祖母是国公府的最高决策者,她为国公府着想,宁肯委屈自己,这也在顾卿晚的意料之中。
毕竟严惩萧氏,对国公府来说,当真是百害而无一利。
顾卿晚含笑摇头,柔声道:“那外祖母就好好吃药,赶快好起来,以后加倍疼爱我,补偿我,晚姐儿可都等着呢。”
许老夫人连声道好,想要抬手去摸摸顾卿晚的脸,可却因没气力,只动了动手指。顾卿晚看到了,主动拿起徐老夫人另一只手,将她干瘦的双手捧到了脸边,自己靠上去蹭了几下。
徐老夫人笑了起来,顾卿晚紧紧握了握她的手,道:“外祖母乖乖吃药,会很快好起来的,只是晚姐儿却不能再陪着外祖母养病了。我等下便要离开了,外祖母不要为我和哥哥担心哦,我们都很好。”
她说着,郑重的握了握许老夫人的手,神情愉悦,眸带安抚,并没强颜欢笑之感。
徐老夫人虽有无数话想和顾卿晚说,但她早已没气力,这会子不过是强撑着,才没昏睡过去。她听闻顾卿晚说要离开,只以为顾卿晚是要回礼亲王府去,便只道来日方长,冲顾卿晚略动了动嘴,道了声好。
顾卿晚便给她盖了盖被子,道:“那外祖母快闭上眼睛休息,我等外祖母睡着再走。”
从前都是老夫人哄着外孙女,如今倒像是反了过来,老夫人眸中难免闪过些感叹,闭上了眼眸。
老人很快便睡了过去,顾卿晚又在床前坐了片刻便起身告辞。
她回到鸿胪寺和顾弦禛简单说了下国公府的事儿,便回到了自己的住所,洗去脸上易容,顿时感觉清爽了不少。
放下了一桩心事,是日夜,顾卿晚早早便睡了过去,只是到了半夜,却不知为何,一个机灵醒了过来。
她是凭借着敏锐的感知醒来的,因此刚醒来便觉得屋里不大对劲,有种被人紧紧盯视着的感觉,顾卿晚扭头望去,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果然,屋子里有人!
一抹高大欣长,却又异常沉默的身影就站在床幔外的不远处,逼视过来的目光,犹如实质,非常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