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铁需趁热,顾卿晚回到秋爽院便挑灯连夜写起了那些易容需要用的东西,以及各种化妆所用的工具。
这些眉笔啊,大小刷子之类的,顾卿晚还都配了图形,应该并不难制作。至于那些现代有,古代却没有的化妆品,顾卿晚也都一一列了出来,上头仔细表明了做出来后,是何种状态和颜色,又是何种效果,可能是用什么做成的,用的话又是什么样子,能达到什么目的。
她对制作化妆品并没有研究,所以写的仔细些,也许秦御手中能人多,或者送到脂粉铺子,或者集思广益,也许都能做出来呢。
最后顾卿晚还画了一个专门的大化妆盒,用来装这些化妆用品。
她这一忙竟然已是二更天,外头的夜色早已经深了。顾卿晚将好容易整理好的资料都吹干了墨迹,折叠放好,这才揉揉脖颈,站起身来。
她蹑手蹑脚的进了里屋,走到八仙桌旁倒了一杯水喝了,眼见床榻上陈嬷嬷的被子没盖好,又轻手轻脚的过去给她盖好了被子,这才回到外室,吹灭了灯烛,窸窸窣窣脱了衣裳躺下。
翌日顾卿晚尚未醒来,陈嬷嬷便悄然出了屋,给礼亲王妃梳了头后,她便从怀中拿出一叠纸来,呈给了礼亲王妃,道:“昨儿夜里顾姑娘忙了半宿,就写写画画这些东西了。今儿出来时,奴婢见这东西就叠放在书案上,想来也不是什么需要遮掩,不能给人瞧的,便拿了过来,给王妃看看。”
礼亲王妃果然极有兴趣,展开一瞧,便赞道:“真是一手好字,嬷嬷瞧瞧,这一手簪花小楷写的,娟秀多姿,笔法秀逸,墨彩艳发,却又隐有刚健和遒媚之姿,小小年纪,又是个女孩子,字写成这般,着实难得。都说字如人,只这一笔字,就能看出,这孩子是个锦绣其心,聪慧又有风骨的。”
陈嬷嬷闻言凑过去看了看,笑着道:“奴婢斗大的字,不识得一箩筐,就只瞧着这字好看,旁的可是什么都瞧不出的。”
礼亲王妃笑了笑,又仔细看了看里头的内容,倒是看的出了神。
女人对化妆这样的事儿,天生就有兴趣,她越看越是入神,竟将一叠纸都看了个遍,这才冲陈嬷嬷道:“你是说,昨儿夜里阿御带着的小厮就是卿晚那孩子?”
“是啊,奴婢问过迎夏,当不会错的。只不知道顾姑娘是如何做到的,竟然就那么进宫一趟,好端端的回来,都没能给人瞧出端倪来。”陈嬷嬷禁不住惊异道。
礼亲王妃扬了扬手中的纸张道:“卿晚这丫头还真是个慧聪的,之前她穿男装做沈清时,不也差点糊弄过本王妃去。这样有才情,只可惜了……”
礼亲王妃长长叹了一口,这若是顾家没有倒,即便是顾卿晚和娄闽宁退了亲,做秦御的王妃也是能的,只可叹,命运弄人,红颜薄命啊。
礼亲王妃想着冲陈嬷嬷摆了摆手,道:“这些给卿晚丫头放回去吧,她想是有大用处的。昨儿她睡的晚,也不必叫她了,让她多睡会儿。”
陈嬷嬷笑着道:“也就是王妃,这样的疼人,顾姑娘是有福气了。不过这姑娘也确实是个好的,也知道疼人,昨儿夜里还偷偷给奴婢盖过被子呢。”
礼亲王妃闻言眸光微亮,笑着道:“是个善良又品行纯良的。”
顾卿晚并不知道自己昨夜做的事儿,都被陈嬷嬷禀报给了礼亲王妃,她只是感觉今日陪伴王妃说话时,王妃对她的态度好像又亲近了一些。
用过了早膳,顾卿晚陪同礼亲王妃到花园中散步,顾卿晚挽着礼亲王妃,走进了花园,礼亲王妃便道:“我呀,平日里也没什么消遣,就爱摆弄些花花草草,那边有一处花房,是阿御兄弟出征那一年,我生辰,兄弟两个专门请了能工巧匠,建造起来的,我一直很喜欢,在里头养了不少奇花异草,卿晚陪我去看看?”
顾卿晚闻言眸光闪亮,笑着道:“女人家的谁会不爱这些花花草草呢,从前奴婢在闺阁时,也是爱种花草的,只不过都是小打小闹,比不得王妃。”
礼亲王妃便拉了她的手,道:“当真?我如今年纪也大了,精力有限,这些花草好些也照顾不过来,交给下头人,又恐她们粗手粗脚的糟蹋了我的花儿。卿晚若也爱这些,倒不若平日里常来花房,也帮我照看着些。”
顾卿晚欣然应允,两人到了花房。顾卿晚望去,就见暖房全部用琉璃搭建,阳光下琉璃折射出五光十色的光芒来,剔透艳丽,隐约可见里头的郁郁葱葱,粉黄轻红,未进花房,却已经花香四溢,当真是美不胜收。
顾卿晚不觉惊叹一声,道:“这么美的地方,莫说是常常来照看花草了,就是让奴婢专门住在这里侍弄花草,奴婢也是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