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了几句话,顾卿晚便借口更衣,起身去了茶楼的净房,她将那块藏起来的糕点取出来,捏了捏,果然觉得内有乾坤,糕点弄碎,里头却包裹着一个药丸般的小圆球,顾卿晚从小球中抽出一张字条,看过后便销毁了,将那小球小心放进了荷包中。
她和陈心颖又闲聊了片刻,因惦记着先前的事儿,知道秦御去了全丰当铺那边打听消息,便也没多聊的心思,辞别了她。
她出了茶楼,果然马车已经等候着了,登上马车,却见秦御依在软榻上,面色有些沉肃。
马车缓缓而动,顾卿晚因见他神情严肃,便觉得定是全丰当那边打听到了什么,急匆匆便跑到了他身边,问道:“殿下是不是打听出金权二人上全丰当做什么了?”
秦御却面沉如水,道:“没能打听出来。”
顾卿晚闻言一诧,秦御从来嚣张跋扈的,好像就没什么他做不到,不敢做的事一般,现在不过是打听下当铺里的一点消息,竟然没问出来,这让顾卿晚有些吃惊。
秦御见她一脸惊诧之色,顿觉在自己女人面前失了颜面,俊颜上浮起一片轻红来,道:“爷不好亲自出面,怕太过扎眼,引起周家那边的注意,再打草惊蛇,便让宋宁拿王府的腰牌去私下打听,这全丰号的名声想必你也是知道的,便有王府腰牌也不肯透露半点客人消息。全丰当有爷外祖父家的干股,便冲着这个,爷也不能用强的。只能先回去,爷再派人去趟勇毅侯府,请外祖父帮忙打听一下。”
顾卿晚自然是知道全丰当的名声的,全丰当能名声在外,也和其规矩极严,绝不随意透露顾客消息这一点有关。
她虽然有些失望,却还是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礼亲王府,秋爽院中。
礼亲王妃正站在廊下逗弄一只画眉,就见陈嬷嬷从外头脚步匆匆的进来,陈嬷嬷向来沉稳,礼亲王妃鲜少见她这样,不觉挑了挑眉,心知是有什么事儿。不过她做王妃这么多年,大风大浪也见多了,并没在意,又扭头悠闲的逗起鸟儿来。
陈嬷嬷走近了,却在礼亲王妃的耳边低语道:“王妃让老奴打探沈姑娘的事儿,老奴已经打听清楚了。”
礼亲王妃一听是儿子的事儿,顿时便来了兴致,也没了逗鸟儿的心思,扶着鸟笼子的手一丢,转身便道:“进屋详说。”
进了花厅,礼亲王妃径自在罗汉床上落座,指了指旁边的锦杌子,陈嬷嬷也没多推辞,谢礼偏身坐了,便道:“其实这姑娘,奴婢一直就觉得面善的很,这一打听才知道拐道面善,原就是见过的。”
“哦?你这么一说,本王妃也觉得她面善。”礼亲王妃一时蹙眉凝思。
陈嬷嬷道:“王妃,那沈清不姓沈,姓顾,不是沈姑娘,是顾姑娘。”
“顾姑娘?”礼亲王妃重复了一遍,忽而眸光一闪,惊道,“她莫不是从前顾首辅家的那位独女叫晚姐儿的吧?”
陈嬷嬷便笑了起来,道:“王妃好记性,这顾姑娘还是三年前来过咱们王府,见过王妃,不想王妃如今还记得她。”
礼亲王妃一时面带追忆,道:“哪里是本王妃的记性好,嬷嬷也知道,本王妃一向记不住人,是那孩子生的太好了,当时小小年纪便已出落的极出挑,又知进退,瞧着是个可心的,本王妃才记得清。”
她说着,微微蹙眉道:“本王妃记得她可是和镇国公府的阿宁订了亲的。”
娄闽宁和秦逸交好,常常来王府,免不了过来给礼亲王妃请安问好,礼亲王妃对娄闽宁也算熟悉,常常以子侄称之,算是亲近。
陈嬷嬷点头,道:“王妃记得不差,只是这亲事,早在顾家出事便被退了。后来这顾姑娘便跟着其二哥离开了京城,却是去了洛京城,奴婢打听到,上次世子爷和二爷被追杀,就是逃到了顾家在洛京城临时安置的院子里,被这顾姑娘给藏了起来,这才躲过了追兵。后来世子爷和二爷便一直在顾家的小院养伤。”
礼亲王妃闻言面露恍然之色,道:“既能帮阿御他们躲开追兵,看来是个有胆识又聪慧的姑娘,到底是从前首辅家教养出来的,这么说,这姑娘对阿御倒还有相救之谊了,也难怪阿御瞧上了人家姑娘。”
陈嬷嬷便又将后来军中之事也略提了一下,道:“娄世子没去军营前,这顾姑娘还好好在军中养伤,娄世子一回来,便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顾姑娘就离开了大军。后来在京城和二爷遇上时,便女扮男装成了沈清。”
礼亲王妃摩挲着衣襟上的绣花边儿,片刻才拧眉,道:“阿逸可在府中?嬷嬷将阿逸唤来,本王妃仔细问问他。”
陈嬷嬷应声而去,恰秦逸刚刚回府,没一炷香时辰,便进了花厅,母子寒暄两句,礼亲王妃便道:“阿御身边那个沈清乃是从前顾首辅家的姑娘,这事儿你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