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挺直的鼻梁上也挂了汗水,薄唇紧紧抿着,褪去了平日里的殷红如血,染上了有些苍白的淡粉色,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肌肤甚至呈现出半透明的白。
他这幅样子,就像个绝美而无害的病娇少年郎,简直让人一瞧就心疼,就忍不住责怪那伤了他的人。
似是感受到她的目光,他睫毛动了动,抬眸看过来,唇瓣微动,道:“沈清,你……咳咳,没事吧……咳……”
声音断断续续的说着,结果话没说完便又咳出一些血来,鲜红的血溅在苍白的肌肤上,愈发映衬的他唇色发白,病弱体娇,说着还向她伸出手来。
众人,“……”
静默一瞬,礼亲王耳聪目明的听到后头有人低声叨叨了起来。
“燕广王对这男宠可真好,都快死了,还惦记着男宠呢。”
“燕广王武功不弱,说不定就是为了护着这男宠受伤的。”
“蓝颜祸水啊……”
礼亲王唇边抽了抽,又看了两眼半死不活的秦御,简直难以忍受的扭过了头去,直想上前踢秦御两脚泄愤,偏表现在脸上,却只剩下心疼和担忧,愤怒和焦灼。
秦逸抱着秦御,见他又咳了血,脸色再度大变,连着在秦御的心口外围点了几下,大声道:“太医!”
顾卿晚原本觉得秦御是在演戏,可他面色都苍白了,眼见着说了几句话便咳出血来,顾卿晚却又狐疑了起来。见秦御冲自己伸出手来,却也顾不上再深究,忙也伸手握住了秦御,满脸哀伤的道:“殿下,你怎么了?你要坚持住啊。”
先前周睿出事儿太医便被唤了来,此刻被义亲王世子秦钊带了过来,跪在地上给秦御把了半天的脉,越把眉头皱的越是紧,脸色也越是不好看。
义亲王率先问道:“杜太医,阿御的伤势?”
杜太医并没立刻回答,又把了两下,这才满脸忧虑的道:“燕广王被一掌击在了要害,致使心肺严重受损,这才会连连咳血……这……这脉息很弱啊。”
义亲王闻言大吃一惊,没想到秦御竟然伤的这样严重,礼亲王也面露狰狞之色,接着面色发白,身子晃了起来。
秦逸面沉如水,却隐忍不发,眼眸中满是担忧。
“张太医,你也来瞧瞧,燕广王这到底如何了。”
义亲王还是不大相信,本来秦御惹了事儿,礼亲王府不清净,他还准备看热闹。毕竟秦御毁了义亲王府的喜宴,最好让礼亲王府付出大代价才好。如今秦御这一重伤,那周家和吴国公府便不占理了,礼亲王府岂不是也要脱罪了。
义亲王总觉得秦御是在用苦肉计,可若是苦肉计怎会伤的这样严重,难道真是吴国公盛怒之下失了分寸,这秦御又一心护着男宠,被拖累重伤了?
张太医闻言上前,也给秦御把了把脉,秦逸焦急道:“张太医,如何?”
张太医脸上汗水滚落,道:“燕广王殿下确实损伤了心脉,如今这脉息微弱,极是凶险,得赶紧用药啊,不然……不然恐有生命之危啊。”
“王爷,王爷您没事吧。”张太医的话刚说完,礼亲王便扶着额头往后栽倒,还是后头锦乡伯眼疾手快的扶了他一把,他才没一头倒下。
接着礼亲王便面露悲愤,冲吴国公沉声道:“吴国公,你以老欺幼,以强欺弱,又不分尊卑,出手毒辣,伤我儿至此,我礼亲王府和你没完!”
吴国公这会子都有些傻眼了,他确实一掌拍出,没留半点余地,当时秦御突然挡住了沈清,接着两人便都飞了出去。
他那一掌到底拍在了秦御哪里,他根本就没看清,可要说他一掌就将秦御给拍的快死了,他却怎么都不相信。
他禁不住暴躁出声,道:“我根本没下重手,是燕广王步步紧逼,算计与我,要说出手狠辣,也是燕广王,如今我这左肩……”
吴国公话没说完,就听秦逸惊叫一声,“阿御!”
众人望去,只见靠着秦逸胸膛,气若游丝的秦御明显是被吴国公给气到了,抬手指着吴国公,苍白的脸上豆大的冷汗滴落,可最后却一个字没能说出来,颤巍巍的手一软,竟然双眸一闭,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