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间,三人正在吃饭的时候,二爷却从外面进来,把手里的两串钱“当啷”一声扔在桌上,携着一股风,差点把一只粥碗给砸着,嘴里恶声恶气的大喊一嗓子,“呶,我把钱从那边要过来了!”
然而,没有想象中的欣喜和惊讶的场面,母子三人就像没听见一样,目不斜视的继续吃饭。屋里安静的要命,只听到偶尔勺子碰到碗碟时轻轻的叮叮之声。
二爷双手抱臂摆好了架势站了半天,却始终无人理睬,简直丢脸之极,只好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尴尬的轻声咳嗽了几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找了把椅子坐下,捡了双筷子端起了饭碗。
谁知他刚夹了两筷子菜放到了嘴里,另外三个人便都吃饱站了起来各自散去。二奶奶甚至卷卷袖子开始收拾桌子。
“哎哎哎,你别端走啊,我还没吃饱呢!”二爷本不想搭理妻子,存心晾一晾她,谁知人家端着盘子就走,脚步快的跟一阵风似的,只好无奈的出声“提醒”。然而,他的再三退让并未止住曾氏收拾桌子的速度。
二爷只好一手舀着筷子,一手端着碗跟在妻子后面追,实在没了办法,只得低声下气的小声哄着,“启珍,启珍,你给我留点儿!哎哎哎,你别都倒了啊!。。。唉,多可惜啊,好好的菜,你看。。。”
二爷端着饭碗无奈的站在了院子当中,低头看看碗里,幸亏自己碗里好歹还剩了半碗白饭呢。唉。
锦华和锦年跟没看见这一幕似的,各自回屋,吱呀一声把就门给合上了。
夜里锦华心里乱乱的,睡得便很不踏实。半夜里迷迷糊糊的听见正房那边有低低的叩门之声,爹的声音隐隐的传过来,一声声的叫着,“启珍,启珍。。。开开门啊,启珍。。。”
这声音模模糊糊的,时高时低,持续了好久。锦华翻了个身,终于沉沉睡过去了,也不关心后续如何。
第二日她起床的时候爹已经赶去城里去李家吊唁了,母亲冷着脸靠在桌边做针线。锦华悄悄上前,见她飞针走线,手里的荷包已经绣上了俏生生的一朵碧色蔷薇。昨天晚些时候,这个荷包母亲只是刚刚裁剪开呢,想必她昨晚睡得很少吧。。。
爹走了,家里头又恢复了风平浪静,尽管是表面上的。曾氏为了这事心里有气,一连好多天没去给老爷子请安,跟锦华两个人躲在屋里不出门,不愿跟那边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