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程程不由地向前走了两步,“叶……”
而叶淮南转过身去,目光中根本不曾留下这个人的影子,他淡淡的,轻轻的目光落在秦安暖的身上——
她的衣服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湿的,湿湿的头发黏在脸颊两旁,脸上苍白而脆弱,因为冷,因为疼,她的身子抑制不住地颤抖着,又长又浓密的眼睫毛下方挂着一层水珠,分不清是冰水还是眼泪。
没有抬头,但是秦安暖知道来的人是谁,她却依然倔强地低着头,不开口,不向他求救,也不肯抬起头来看他一眼。
远处,杜若男刚从研究生楼出来,也恰恰看到了这一幕,她停下与众人同行的脚步,面无表情的,默默注视着失态的发展——
突然,叶淮南迈着修长的双腿向秦安暖身边走了过去,秦安暖察觉到那股强烈的,独特的,几乎能将她融化的气息向她靠近。
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心里默默地祈祷着:
不要,不要过来奚落我,讽刺我,我已经,脆弱到承受不了你的冷眼和嘲笑了,求求你,当做没有看见我,走吧,从我身边走过去吧,不要停下来!
然而,叶淮南的脚步在她的面前停了下来,然后,他一直这么看着她,并同时将自己西装外套的扣子,一颗一颗地重新解开,将外套脱了下来,然后,弯下腰,将带着他体温的昂贵衣服披在了秦安暖冰冷的身子上,并且伸手为她理了理肩膀的位置,又将她湿湿的头发用手指捋起来,放到背后去。
这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动作由他演绎起来,却带着惊心动魄的力量,碎了一干围观女孩的少女心,好像一个拥有无上权利的高贵王子突然降临,只为解救他的灰姑娘。
秦安暖一颤,睫毛轻轻眨动了几下,慢慢地抬起眼来,她的双眸含着雾气,楚楚可怜地,疑惑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为什么,他没有耻笑她,反而……反而在她最狼狈最冷的时候,给她一件外套。
他不是已经铁了心,不会再管她任何事吗?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好想哭,好想好想哭,眼睛眨一眨,那蓄积已久的泪水便从眼眶滑落,珍珠一般,挂在腮边,好似一朵带着露珠的梨花。
叶淮南始终不曾言语,伸出手指,给她胸前扣上两颗扣子,然后,站起身,离开了她的身边,往教学楼的一处走去,身后簇拥着大批保镖,气势傲然,令人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