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后,皇帝奉皇太后回宫,嫤瑜又开始了雷打不动地每日往宁寿宫请安。有了胤礽的警告在前,嫤瑜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向皇太后提起承嫔出宫休养的事情。
嫤瑜不提,不代表她置身事外从此不闻不问。承嫔身处后宫,不好与太子来往,可以理解,但如今嫤瑜身为太子妃,还愈发冷淡关系,嫤瑜自认说不过去。更何况长泰的女儿明年就要嫁给富尔祜伦,都是沾亲带故的关系,用不上遮遮掩掩,该有的走动肯定要有。
正值三皇子胤祉成婚,毓庆宫自是派人往胤祉府上送上新婚贺礼,而荣妃这边,嫤瑜则亲自走一趟,送到了钟粹宫。
儿子与太子关系胜过其他兄弟,这本就是荣妃乐意促成的。如今太子妃礼数周全地登门贺喜,荣妃自是喜上心头。一向少露面的承嫔也出现在荣妃的主殿,虽身形容颜清癯,但精神状态明显好了许多。
既然来了钟粹宫,嫤瑜顺带着也给承嫔送来补品,荣妃这边寒暄过,嫤瑜就随承嫔移步去到承嫔屋里。
“娘娘,如今太后回宫,我却没能······”嫤瑜一直为自己的食言暗暗自责,如今一见上承嫔,想解释却又解释不清楚,实在是胤礽的那些话嫤瑜似懂非懂。
承嫔打住嫤瑜,“是我糊涂,在宫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哪能让你去开口。亏是你没提出,否则我可又对不住你们夫妇俩了。”
承嫔稍微向前探过身子,淡淡笑意,“太子妃,你瞧瞧我如今气色可是好些?”
嫤瑜煞有介事地认真左看右看,“较之上次,娘娘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精神焕发。”
承嫔舒展开一脸欢笑,“太子妃,便是如此每天在皇太后跟前逗她开心就好。其余的,你不要多说。”
敛去笑容,承嫔说道:“如今皇子们一个个长大,不是谁都像三阿哥那样向着太子。我冷眼瞧着,皇家子嗣繁盛对皇上来说是福气,可对太子来说,是福是祸就不好说了。”
没让嫤瑜多作停留,承嫔只叮嘱着:“太子妃,上次你对我说的那番话,真是让我羞愧。如今醒悟过来,我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别为我担心,我能周全自己。太子那边,你是他的妻子,多费心嘘寒问暖照料他。”
嫤瑜听过安心了不少,就要退出房门时,突然回头问了一句,“娘娘,你是不是从来都不用熏香?”
上次来,嫤瑜就注意到了,承嫔屋里没有任何香味。这次来,嫤瑜目光巡视一圈,连熏炉也没见上一个。
承嫔一听,眼色黯淡下来,“自胤禨夭折,我便不用了,我怕熏香盖过他的气味。到如今,我还是能闻到他身上的奶香味。”
几天后,胤祉带着新婚福晋董鄂氏上宁寿宫给皇太后、皇帝磕头敬茶,后又到钟粹宫给荣妃敬茶。这样的喜事,皇帝自要移驾钟粹宫,与荣妃同享喜庆。
再见承嫔,令皇帝意外的是,曾经毫无生气、事不关己的人如今眉眼回暖,一副纤柔之姿、楚楚之态,叫人心生怜惜。不自禁地,皇帝走进承嫔屋里,坐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方一脸款款笑意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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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宫中喜事连连,大家沉浸热闹时,来自漠北苍狼的嚎叫,大煞风景地破坏了欢快的气氛。
噶尔丹再次卷土重来,亲率骑兵三万攻入漠北喀尔喀蒙古车臣汗部,随后东下,进入漠南科尔沁之西。不只如此,还放言,过冬后来年春天,将向沙俄借鸟枪兵六万,大举进犯,攻入京城。
自上次与噶尔丹交战后,正白旗的将领费扬古(顺治帝端敬皇后董鄂氏之弟)就奉旨率军驻守漠南重要战略点归化城。为确定虚实,费扬古派哨探前往刺探,果然与劫掠当地牧民的厄鲁特兵遭遇,双方冲突互发枪矢,后各自退回。
得知噶尔丹绝非虚言,只待肥秣马匹、储备粮草,开春南下。皇帝先从盛京、宁古塔、黑龙江调拨兵力防守前线,同时命理藩院着人于蒙古四十九旗内购买马匹,准备应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