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卫一一眼扫过,心里赞叹,“还是几年前的模样,身无长物。”
门外脚步声传来,云卫一起身,抬眼望去,一身戎装的孙峻大步流星地走进来,年约四十,长方脸,浓短眉,眼里煞气很重,一看就是严苛凶悍之人。
“卫一拜见师傅。”云卫一执礼甚恭,孙峻曾是他在禁卫军时的武术教导师傅。他今天是奉了闲亲王之命,来相劝孙峻的。
“昔日我最看重你,只因你心志坚定。不曾想你今日竟成一说客,云卫一,你太让人失望了。”孙峻大刀金马地坐下,言辞锐利,“看一圈我军营防,你便回去交差。无需再多废话。”
云卫一挺直身子,哈哈大笑,“我为说客?云卫一打小嘴最为笨拙。孙将军,闲亲王本可提二十万之众,攻城掠地,步步为营,直接进逼京师,以闲亲王今日这威望,天下谁人可挡?孙将军两万之众,螳臂当车而已。闲亲王刚从军中历练出来,与众将士有袍泽之谊,这才舍易取难,兵行险招,只为避开袍泽相残相杀。闲亲王提十万之兵入京,是为睿亲王和众将士讨一个公道。敢问孙将军,你敢将自己的性命交托与当今太子吗?”
“若人人寻一借口,就以下犯上,背君罔上,国法伦常,何以为继?”孙峻厉声喝问,右手已按在腰间刀柄上,一怒拔刀,孙峻从来喜欢用刀说话。
“路不平有人踩,法不正有人改!”云卫一目光湛然,直视着他,“皇上之前就修改了一条法令。”
孙峻默然,片刻后,摆摆手,“你走吧。皇上自有圣裁。”他知道,清君侧最后都会变成篡位,因为人人心里还有一句话,君不仁,天下易主。权利的更替,利益的交换,自古以来,又有几人能跳出这个圈子?
“卫一告退。”云卫一再次行礼,“多谢师傅,卫一当真要去看看城防。”
云卫一转了一圈后,被士兵以吊篮放下城墙。回来后,直奔闲亲王的营帐。将孙峻的城防布署讲述了一遍,“以末将看,关山险峻,正面交锋将士会伤亡惨重。孙将军将一切摆在明处,是想王爷知难而退。”
“你家主上被刺客伤了。”云风再看向依然未醒的楼池月,剑眉不可抑制地向下压了压,“她为我挡了刀。”
云卫一杀机一盛,“王爷,他日你若心软,末将当提三尺剑,将其斩杀。”
我又能为她挡住什么?云风捏了捏拳头,快步向卫中行的营房而去。
“大将军。”云风进去时,司马弘扬正在回报,有一个采药的山民指出一条羊肠小道,有些地方极为险峻,勉强可行,可派一支精兵潜入关山,伺机而动。
司马弘扬退下,卫中行问道:“军师可醒了?”
云风摇摇头,“本王有一计,与大将军议一议,若不可行,就依大将军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