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众将士辛苦,来得正好。”云风向诸将士回了个军礼,然后笑道:“来,将马总兵和吕东望好好地请上来,本王倒要看看他们是不是吃了熊心豹胆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带兵伏击亲王。”
吕东望脸色发青,还算镇定,有些自嘲地问道:“王爷此来,就是为了做局,拿下这一万府兵的,对吗?”
“你的脑子挺好使,你这样想也是对的。”云风倒没有嘲讽他,“不过,我此来只为了马总兵,他不该派兵欺负一个女子。”
马总兵在一旁两腿战栗,早无当初砍头将军之威。听了此话双腿软了下去,扑通一声跪地求饶,“王爷饶命,卑下都是被逼的。王爷或许有所误会,卑下虽然糊涂,却从来不欺负女子。”
“我要借你项上人头,向世人发出一个警告。”云风声音慢慢扬起,似对着这高山,对着这天地,发出他的第一声,别人必须听到并遵从的第一声,不是惊雷,恰如虎豹初鸣。“楼池月还活着,任何想伤害她的人,我云逸必杀之!”
楼池月听了,热泪盈眶,笑骂道:“臭小子,好好的一场胜利,正好收拢将士之心,被他生生整成报私仇的了。”
李再兴听了,默然良久,叹道:“或许,我不如他。”
云风出宫之后,第一次见他,犹显稚气,在李再兴眼里,他还是个小屁孩。可短短时日,他身上已有军人的风骨,男人的沉稳大度。而让李再兴佩服的正是今日这番话,虽然很犯傻气,却可见其真心,可见其真性情。
云风带了骑兵进了瑾州城,瑾州城内还有五千府兵要去收拢。
楼池月、李再兴、云卫一、水袖再次入瑾州城,不禁有些感叹世事多变,前几日才仓促逃出瑾州城,今日这里却已换了主人。新任知府还没有到任,不出意外,还是云明一脉的。
“云卫一,我就奇怪,王爷是怎么将一万骑兵神不知鬼不觉得过五关,入得这瑾州地界的?”李再兴和云卫一走在后面,楼池月和水袖正在摊前摆弄些小饰物。说起来,楼池月纯粹地逛街,这还是第一次。
“我细想了一下,王爷只有一个身份可用,就是督察使,这督察使只有监兵之权,而无掌兵之权,所以也没有明旨规定他的职权只限于边军。我想王爷就在这上面动了手段。具体的我也推测不出。”云卫一看了眼楼池月,“主上也许知道。”
李再兴点点头,眼里有着深深地怜惜,“懒得问她,难得看她有闲情逸致,不用整天神神叨叨地算计,这样挺好。”
“当初王爷要我奉她为主,我心中其实并不愿意,如今看来,王爷要我守护她,只是为了留下我的命。主上智深如海,只要她愿意,哪里不能快活地活着。可是她承受了我们所有人的期望,为王爷报仇,她做了一个她自己并不愿意做的人。她本是个心思明透、不染尘埃的女子,如今手里却沾染了血腥。我总在想,王爷必定会怪罪于我和我们。”云卫一紧了紧手中的刀,眼神锐利地盯着李再兴,“所以,以后只可以她对不住你,你不能对不住她。”
李再兴认真地看了看云卫一,收起他一惯懒洋洋的神情,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倒想对不住她,你觉得我有机会吗?”
云卫一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其实性情上,你和王爷有几分相似,比王爷更洒脱些,所以你更得女子喜欢。可是你遇见主上的时机太不对了。主上失忆了,意味着什么,你该明白?”
意味着她将这一线的情丝抽离了。李再兴很忧郁,人生若只如初见,只恨自己去得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