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长歌眼神一冷,叶天钰病重跟她有什么关系?
“请你回去转告长孙殿下……”一句话刚出,百里长歌立即住了嘴。
她突然想起来梁帝,叶天钰和元光浩早已忘了昨日发生过的事,那么,叶天钰岂不是忘了婚约已经解除?
最重要的是,梁帝也忘了!
百里长歌脸色越来越寒,连怀里的嘟嘟都被她吓得抖了抖身子,小心翼翼问道:“麻麻,你怎么了?”
“不对!”百里长歌豁然转眸望着安如寒,“你怎么知道我跟长孙殿下的婚约已经解除了?”昨日在龙章宫,总的就那么几个人,最后的知情人除了白发宫女就是她和叶痕,安如寒究竟从何得知?
“哦,我差点忘了告诉你。”安如寒突然反应过来,一拍脑门道:“今日一大早,薛公公就来武定侯府传旨,但是那个时候你睡得太死了,我就告诉薛公公说你不舒服无法下床接旨,最后是侯爷替你接了的。”
“什么圣旨?”百里长歌问,“退婚圣旨吗?”
“嗯。”安如寒点点头。
百里长歌疑惑起来,梁帝不是全都忘了吗?怎么偏偏记得退婚的事?
看来此事有些蹊跷。
离落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一动不动。
百里长歌懒得理他,偏开头就绕道欲往他身旁走过。
“长歌小姐……”离落再次唤住她,“长孙殿下自昨夜就一直吐血不止,梦中一直喊着你的名字,属下求您去东宫看一看他。”
“皇宫里的太医都死了吗?”百里长歌的声音彻底冷下来,“我与长孙殿下的婚约已经解除,眼下跟他半分关系也没有,你来求我做什么,难不成我一去他就能起死回生了?”
“长歌小姐,您怎么能这么说?”离落蹙眉,“好歹长孙殿下曾经也……”
“你这人太没有眼力见了。”安如寒突然走过来低嗤一句,“你看看我小师妹手上抱的是谁?”
离落没有抬头,低声回应,“晋王世子。”
“那你可知今日我们进宫又是为何?”安如寒再问。
“为皇后娘娘哭灵。”离落声音越发弱。
“说得好!”安如寒眉梢一扬,“那我再问你,是皇后娘娘的丧祭重要还是皇长孙的病情重要?”
“这……”离落露出为难的神情。
“算了安如寒,别跟他废话。”百里长歌淡淡撇开眼,“待会儿时辰到了。”说罢抱着嘟嘟先行离开。
裴烬见她先走,立即抬步跟了上去。
那二人走后,安如寒才好笑地看着离落,“长孙殿下那古怪的病情早就天下皆知了,即便他只剩下一口气,到最后还是一样死不了的,今日在皇后娘娘的丧祭上玩这招,也太过老土了吧!”
“安公子,我家长孙殿下并没有得罪你,你何苦出言讽刺?”离落咬牙。
“哎呀,你还敢抬杠?”安如寒俯身盯着他,“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百里长歌的大师兄,俗话说得好,师兄师妹,天生一对,咳咳……扯远了,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家小师妹如今跟你家长孙殿下半分关系也没有,麻烦你回去告诉皇长孙,让他不要再纠缠我家小师妹,否则……哼哼!”
安如寒阴恻恻一笑,“他若是还不死心,我不介意让他尝尝道灵和尚的独门秘技。”
离落没有搭理他,抬眼看了看已经远走的百里长歌的背影,黯然起身直接回了东宫。
“长歌小姐,听那侍卫所说,长孙殿下似乎有些严重,你真的不去看看吗?”裴烬走在百里长歌旁边低声问。
百里长歌冷笑一声,“我虽为医者,但这世间的病人多了去了,总不能每一个我都要去关心负责吧!再说了,你又不是没看出来,叶天钰这分明就是故意的,我如何能中了他的圈套?”
裴烬低笑一声,“长歌小姐这直率爽朗的性子还是一点没变。”
“你说什么?”百里长歌神色一动,直直看向裴烬,“你说我的性子还和当年一样?”
“是啊,一点没变。”裴烬浅笑道。
“那你跟我说说,在你的记忆中,十年前的我是怎样一个人?”百里长歌立即来了兴趣,她对这件事疑惑好久了,明明记得裴烬对她不好,可是看到眼前这个裴烬的时候,又无法跟记忆中那个人联系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烬点点头,温声道:“我记得,十年前的你……”
“长歌,怎么现在才来?”
还没到凤仪宫,前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打断了裴烬的话。
百里长歌抬头。
初夏的阳光刚刚升起,丝丝缕缕的金光点缀过他的睫羽,眨一眨便碎开万千华滟,他站在锦葵花圃旁边,轮廓清朗俊美如远山,素白孝服竟被他穿出红尘锦绣江山色。
那样长身玉立的绝美风姿,花落无痕般轻易就闯入人心底。
俗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
百里长歌觉得,这一辈子,或者说从第一眼见到叶痕开始,这世上的其他任何人便再也入不了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