枇杷惊叫道:“难道是这粉里有毒不成,杜嬷嬷却摇了摇头,又让她们倒一碗清水来,倒了些桃花粉在那水里,过得片刻,将上面的粉色水液全数倒掉,就见那碗底沉着好些细粉状的东西,却是没能化在水里。
杜嬷嬷这才说道:“这粉里怕是掺了些胡粉和丹砂,其实这两样东西在那些劣质脂粉里是常用到的,虽初用时见效极快,能亮白肌肤,但若是用得久了,能把好好的一张脸毁的变黑生斑、又老又糙,最是损容伤脸。先前在宫里时,有些高位的嫔妃怕新进宫的年轻美人儿们分了君王的宠幸,便常送这种掺了胡粉或丹砂的脂粉给那些新人们用,好坏了她们的颜色。只是送给姑娘的这盒粉里这两样东西掺的也太多了些,只怕不等这一盒粉用完,姑娘的脸就会……”
芭蕉听了气愤道:“不是说这什么春胭记是如今京中排行第一的脂粉铺子吗?居然就卖这种东西出来害人!”
采薇摇头道:“既然这家铺子在京城如此出名,那他们断不会以次充好,砸了自己的招牌,只怕咱们这盒粉是被人动了手脚。”
杜嬷嬷点头道:“我也正这样想。”
郭嬷嬷却不能忍了,“也不知是谁这等的黑了心肠,竟弄出这等下作手段来要害我们姑娘,幸好姑娘是从不用这些东西的,不然——”
采薇也笑道:“也幸好枇杷这丫头的脸皮儿是个娇嫩的,才用了一次就受不住了,倒试出了它的不好来,不然若再多用些日子,纵我逃过一劫,你两个的脸面可就保不住了。”
芭蕉也忙跟枇杷道谢,“这回可多亏了你了,回头再有什么脂粉胭脂送来,我们都先请你试用试用,等你用着没差了,我们才敢放心用着。”
此时屋中之人均是采薇从眉州带来的,只少了一香橙,却是在外面守着,因着那押岁钱之事,采薇怕隔墙有耳,每回说些要紧话时,总要差个丫头在外头守着方才敢放心说话。
便听另一个大丫鬟甘橘道:“脂粉之类纵然咱们可以如此,可若是那起子坏人在饭菜里下些东西呢?”
采薇却笑道:“这倒不怕,只要他们还想着我那笔嫁妆,他们就不会先要了我这条小命儿。爹爹曾跟我说过的,我朝律法有定,若是孤女未嫁而亡,则其曾在官府入了档子的嫁妆便会全数收归国库,一应亲戚拿不到一个铜板。爹爹当日便曾将一份嫁妆单子在眉州入了官档,另一份现由外祖母收着,还有一份……”却不再往下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