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皇兄虽未娶妻,但好歹纳了几房妾室,至于你三皇兄,最近不是和那江南的林小姐形影不离么?”皇后把玩着手中的玳瑁,如数家珍般说道。
一提到元洵,叶薰浅的耳朵就竖了起来,急忙推了推身边的祁玥,和他小声低语着,“元洵最近和林茜在一块儿?”
“嗯嗯。”祁玥毫无意外地点头,见叶薰浅眼里闪过些许诧异,他继续解释道:“林茜去灵泉寺祈福,结果遇见了埋伏,危在旦夕,元洵匆忙赶至之际,和林茜双双坠崖……不过那寒天崖下是一汪冰湖,所以他们才没被摔死!”
“哦,原来是这样。”叶薰浅恍然大悟,过了一会儿,她很贴心地给祁玥夹了个绿油油的豆荚,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眼珠子一转,握着祁玥的手,复问:“那……祁玥你是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的?”
祁玥,“……”
他能告诉她,他无时无刻不在怂恿着林茜将元洵拿下么?
贤老王爷和皇后身边的李嬷嬷聊起武功来,那叫一个兴奋呀!
皇后一字一句,都表达着自己对元翰婚事的重视,叶薰浅和祁玥挨在一块儿,时而互相夹菜给对方,时而脑袋靠在一起,说着悄悄话,这中秋晚饭倒也显得和乐融融。
“姑姑,舒太妃请了薰浅去碧如宫猜灯谜,您去么?”
饭后,祁玥放下手中的筷子,亲自为叶薰浅擦拭嘴角残留的汤汁,漫不经心地向皇后询问道。
“太妃倒是有邀请本宫,只是本宫有些乏了,今晚就不陪你们这些小辈折腾了!”皇后笑盈盈地回答,只是没有人注意到,她含笑的眼睛里闪过的一丝黯然,似是想到了什么伤心的往事一般。
“臭丫头,你怎么就这么爱凑热闹?你可别给老头子惹事!”贤老王爷一手啃着酱香鸡腿,啃完了之后他扔下骨头,右手油腻腻的,指着叶薰浅训道。
“臭老头儿,你就是见不得我好,我怎么就惹事了?每次都是别人来找事好不好!难不成还要我站在那里等着别人来欺负?”叶薰浅舀起一勺花生,往自己樱桃小嘴里送,嚼得嘎吱脆,仿佛要将满腔的气儿都撒子这花生米上。
贤老王爷听罢哼了一声,算是勉强认同了她的话。
“爷爷您放心,我一定会看好薰浅,寸步不离她的,不让她有半点闪失!”祁玥细细摩挲着叶薰浅纤纤细手,向贤老王爷如是保证道。
“那老头子我就放心了。”贤老王爷对祁玥的话十分受用,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果酒,细细品尝了起来,一遇见他想念了很久的果酒,他连孙女儿都不想要了,一心都想再喝一杯!
“老王叔你少喝点儿,万一喝多了把我这长宁宫给轰了,那我可就亏大了!”皇后见贤老王爷倒了一杯又一杯,遂捏住了酒杯,不让他再继续喝。
贤老王爷听到皇后这句话,哈哈大笑了起来,皇后这是在说他当年喝醉了酒结果把舟山大营的西墙给轰了的事情,因为那件事,他还被先皇罚俸一年……
祁玥和叶薰浅心中盘算着灯谜会开始的时间,跟皇后和贤老王爷道别后,便携手离开长宁宫。
舒太妃的碧如宫在皇宫西侧,平日里以清净著称,然而今日却一改常态,热闹无比,贵夫人、公子、小姐们来来往往,目的地皆为碧如宫。
“哥哥,你说太妃一向喜欢清净,怎么突然举办起中秋灯谜会了?”
“可能是清净久了,忽然想热闹热闹了,我听说有彩头呢!”
“哦,是什么?”
“这就知道了,都说是意想不到的彩头,可具体是什么,还真没人知晓。”
……
祁玥和叶薰浅竭尽全力降低存在感,穿梭在人群中央,耳听八方,将行人话尽数听入耳中。
碧如宫前,侍卫林立,和往日一样森严,唯一不同的是,张嬷嬷站在宫门口,迎来送往,脸上始终堆着笑,高墙之后,是一个很大的院落,院子里悬挂着一排又一排花灯,形状各异,花草虫鱼,应有尽有,散发出橘黄色的光晕,无声无息地点缀着苍茫的夜色。
人在其中,就好像置身于光影琉璃的世界里。
来到碧如宫,给主人见礼是必要的,众人见过舒太妃后才开始赏花灯、猜灯谜,祁玥和叶薰浅在长宁宫吃了晚饭,之后才赶来碧如宫,所以来得有些晚,以至于他们一出现在宫门口便成了万众瞩目的对象。
舒太妃身着幽兰真丝裙,年过五旬,黑白相间的头发盘在头顶,威严与贵气同在。
叶薰浅并非第一次与舒太妃相见,当年她在长宁宫和皇后一起住的时候,偶尔也会来碧如宫玩,但是她对舒太妃并没有很深的了解,只知道她是这皇宫中不能得罪的人!
后宫之内,不论她得罪了谁,皇后都能轻而易举地替她摆平,除了舒太妃之外。
“这是浅丫头吧?”舒太妃见到缓步走来的叶薰浅,面露慈祥之色,从座位上起身,笑着问候。
“太妃好眼力。”说话的是祁玥,他漫不经心地将叶薰浅搂在怀里,不让任何人有靠近她的机会,也包括舒太妃。
“哪里哪里……一转眼祁世子都长这么大了,老身老了……”舒太妃谦虚无比地说,和祁玥、叶薰浅闲话家常,人虽已初显老态,然而黑眸里闪烁的精光,让人不难猜出年轻时的她是如何的精明能干!
“太妃言重了,薰浅常常听爷爷说,太妃在碧如宫里修身养性,比他不知好了多少!”
叶薰浅嘴儿甜,小时候便是如此,常常能将大人哄得开开心心,所以,哪怕时常莽撞犯错,长辈们也只当她还小,不会跟她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