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薰浅的心不由得为之猛然一颤,只听他继续道:“我觉得,我抱着你睡觉,肯定会睡的香。”
祁玥不是没有和她同塌而眠过,在清莲小筑……甚至在灵泉寺,他都有将她拥入怀中,沉入梦乡直至天明过,他记得,她睡得很香。
她在梦中亲近他、温暖他……他喜欢这样的感觉,一辈子都不想放开……
“哼。”叶薰浅说不过他,只好哼了一声,扭过头,不去看他,似赌气一般。
祁玥微微一笑,并没有因为她偶尔使小性子而恼怒,将她圈在怀里,柔声道:“睡吧,我让膳老准备了好吃的。”
“这还差不多。”叶薰浅撇撇嘴,阖上双眼,偎在他怀里。
她双手还不忘握着祁玥的手腕,似乎将这当成了她生命洪流中的浮木,祁玥的手不轻不重地拂过她的肩膀,她果然是倦了,很快便睡着了。
中途琼华进来了一次,本想和叶薰浅说些事情,结果看到她拿祁玥的大腿当枕头睡觉,便识相地退了下去,将这一方空间留给了两人。
两人双手交握,祁玥本来没什么感觉,只是随着叶薰浅睡意渐沉,他发现了异样,她的手心不似以前那般凉了,取而代之的是莹润的温暖,还有……
感受到她掌心之处凝聚的温暖,这种感觉,他但凡习武之人,都十分熟悉。
祁玥深深地看着伏在自己腿上睡着的女子,恍然忆起了和她在齐都郊外云雾林里相遇的那个夜晚,他依稀记得,他根本没有在她身上感觉到任何一丝真气的流动……只是现在……
他绝对不会相信,他的薰浅去了趟祠堂,然后关在书屋里几天,便能练就绝世神功!
“薰浅,你身上究竟藏了多少秘密……?”
男子轻声叹息,似微风拂过静水时泛起的微澜,又恰如花落入土时的低语之音。
就在这时,叶薰浅翻了翻身,她侧卧于榻上,乌黑浓密的头发垂到了一边,露出了光洁如玉的背,她刚出浴后不久,自然没时间收拾自己的衣裳,祁玥的眸光无意间掠过她白皙的背部,隐约可见其后心之处,淡银色的叶片形印记若隐若现,他忍不住伸出手,指腹触及她后背上的印记,细细摩挲。
再看她颈上那枚会变色的玉佩,男子凤眸幽若深潭,不可量测。
韶华从指间溜走,当他想要再看清她后心上的印记时,那里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仿佛方才所看到的一切只是镜花水月!
祁玥凝视着她白皙的背,浅笑着摇头,很多东西果然是靠机缘的,强求不得。
“热……”
叶薰浅眉头蹙了蹙,不知是不是因为没有熟睡所以感受到男子动作的缘故,她不满地嘟哝着,“祁玥……你干嘛摸我后背……好热……”
听到她的话,祁玥陡然一惊,热?她怎么可能会觉得热?她穿的衣裳本就单薄,而且这屋子冬暖夏凉,断然不会让人感觉到热才对。
祁玥不敢掉以轻心,将她身上的薄被掀开,手指轻触她腕部,感受到了她体内的真气在四处流窜,他又将掌心贴在她额头上,觉得有些烫手,男子眉毛越拧越紧,一切已了然于心。
她的内功先前定然是被封住了,而且封住她内功的人用的不是一般的功法……
一般人暂时封住修为低于自己之人的功力,往往会将其真气封在丹田,这种封住功力的法子,很容易解开,可是薰浅……她的真气被封在了心上,用的还是最深奥的封印之法,怪不得他这么多天愣是没察觉到一分一毫!
祁玥掌心凝着一团纯色的光华,与叶薰浅十指交扣,他轻轻闭上眼睛,全神贯注,替她将从心脏流出到处乱窜的真气一点一点引到丹田中去。
大概是觉得降温了,叶薰浅终于不再喊热,紧紧握住祁玥的手,纤长的睫羽一颤一颤,宛如蝶翼般美好。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祁玥才睁开眼睛,凝视着熟睡中如此可人的她,忍不住倾身在她眉心上轻轻落下一个深情的吻,恰在此时,叶薰浅懵懵懂懂地睁开了眼睛,发现了祁玥正在做什么,她狭长的凤眸扬了扬,嗔道:“祁玥,你又舔我脑袋!”
祁玥,“……”
话说,他什么时候舔她脑袋了?他明明是在疼惜她好不好!
“薰浅,这不叫舔,这叫吻。”
祁玥的声音深沉而魅惑,估计是她刚刚醒来的缘故,神智还不是很清醒,祁玥注视着她火红的唇,靠近她,轻轻地啄了啄,她气息微乱,不知是心动还是情动……女子双臂环住他的腰,防止自己跌落软榻。
良久过后,难分难舍的两人才渐渐分开,女子凤目含春,瞪着他不忘数落,“祁玥,你的吻技实在是太差了!”
话音刚落,叶薰浅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好吧……其实她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吻技算好……
“我也觉得。”祁玥反其道而行,头一遭没和叶薰浅唱反调。
叶薰浅听罢骤然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他的答复和她心里所想的那个大相庭径。
“我父王在我不满一岁的时候就去了,所以我长这么大,没人教我怎么疼爱喜欢的女子……”
祁玥难得解释这么一回,丝毫不觉得这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他长这么大,只对她动了心动了情,只吻过她一个,她不给他机会,他吻技能好么?
“薰浅,不如以后你来教我怎么吻好了。”祁玥看着叶薰浅,无比真诚地说。
叶薰浅,“……”
她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你怎么不让头母牛教你吻啊?”叶薰浅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祁玥,嗔骂了一句。
谁知面前的男子不怒反笑,握住她纤纤柔荑,“莫非薰浅吻技如此之好,都是母牛教的?”
叶薰浅风中凌乱……
两个人拌嘴,屋子里一片欢声笑语,和乐融融,吹散了浅阁过往十年的清寂,不多时门口便响起了琼华的叩门声,叶薰浅和祁玥这才消停了下来。
琼华悄悄地将门推开一个角度,仅容一人单独通过,眼睛朝着屋里看去。
叶薰浅十分安分地坐在妆镜前,衣裳已经换好了,祁玥站在她身边,给她编辫子,琼华暗暗咋舌,走了进去,“郡主,奴婢还以为你没醒呢,没想到你都已经起来了。”
“被祁玥吵醒的!”叶薰浅看着镜中的自己,然后瞪了一眼祁玥,说道。
若不是他亲她额头,她能这么早就醒来吗?
琼华别过脑袋偷笑了好一会儿,才打趣道:“想不到祁世子编发编得如此之好!”
“肯定是帮别的女人编过很多次才练得这么好的!”叶薰浅撅着嘴,连声音都如此阴阳怪气,她敛下眼睑,心想:若是没学过,祁玥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王府世子会编得这么好?那才是见鬼了,居然比她自己编的还要好!
“薰浅……我发誓……我没有……”祁玥无比委屈地说,他明明只是比她聪明了这么一点点,看着她示范了一下就会了,为什么到了她那里就变成是熟能生巧呢?
“哼。”叶薰浅很不爽地转头,不去看他,这个时候夏鸢跑了进来,见这两个小祖宗又闹别扭了,连忙开口替祁玥说话,“郡主,奴婢可以作证,世子真的没有对别人比对郡主好。”
“夏鸢,你心里到底向着谁啊?竟然帮他说话!”叶薰浅一记眼刀子向夏鸢飞去,暗忖:自家的侍女为嘛总是“吃里爬外”?难道说她对她们不够好?怎么一个个心里都向着祁玥?真是讨厌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