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言此刻,却知道自己今日是别想留下耶律大石了。
一路追袭,踏破十三处营寨。自己身后这几十骑,人力马力,也使用到了极限。眼前三千人,阵列足足有十几排的纵深。是怎么也踏不破了。
在远远的看到复辽军集结大队前来接应,萧言就示意大家放慢马速,远远的跟在耶律大石身后,直抵对手阵前。既然今日已经无法挽回,只有等着异日再战了。不过就算自己退走,也得压住这些敌手,到时候大军蹂之,一举将其摧破!
再说了,这次自己算是输了一阵,肚子里面老大憋屈,不讨点口头便宜,要是郁闷出一个高血压什么的,这个时代可没有降压灵。
奶奶个熊,居然让耶律大石就这么逃了出去!这帐,咱们有日子算,要知道,你萧老子可吃不得亏!
张显就在萧言身后半步,瞪着一双红眼扫视眼前三千复辽军人马。面甲之下一张小白脸全然扭曲了。萧言交给他几个任务,他全部没有完成,自家四哥重创还躺在营中,生死不知,结果到最后还让耶律大石几人和大队汇合!
他忍不住策马上前,喘着粗气向萧言请命:“宣赞,让俺冲杀进去!将这大队杀散,看耶律大石董大郎他们能逃到天上去?”
萧言回头白了他一眼:“你内裤是穿在外面的?”
张显一怔,还没想明白这句话,萧言已经按按手示意他们不动,自顾自的策马上前十几步:“大石林牙,今日你我二人雅兴不浅,追逐为戏,奈何林牙尽兴如此之早?既然要暂时别过,如此乱世,却不知再相会的时候,又是怎生一番景象了,但请林牙出阵,和林牙叙话几句,就此别过............林牙,在马上可还坐得住么?”
萧言语声清朗,这番话语,一直传到阵后。那些渠帅已经下马,正准备七手八脚的将耶律大石伏下马来。耶律大石入阵之后,挺直的腰背一下就垮了下来,脸色灰白的只能趴在马背上,动一动的气力都没有。众人才将他的腿从镫里摘出来,就听见萧言在那里叫阵,耶律大石一下又在马背上坐直,朝众人摆手:“先不必麻烦,某出去和萧言一会。”
几个渠帅七嘴八舌的解劝:“林牙,这个时候理他作甚?他又不敢冲阵,还是林牙身子要紧!”
耶律大石摇头叹息:“复辽军好大声势,实则军伍不整。要不是西军和萧言这厮刻意纵容,焉能直下燕京?萧言失却对诸位掌握,必然要调集军马,以雷霆之势扫荡俺们全军。萧言所忌惮,某一人也。只要某不曾倒下,他就得小心盘算,以策万全............只要多几天时间,某就能多几日时间整顿军伍............诸位既然将某救出生天,某自然要尽力保全诸位............让开队列,使某出阵!”
各个渠帅无言,散去调动队伍了。已经在一旁下马喘气的董大郎本来入阵以来,一直默不作声。他的本钱再一次丢得差不多,董大郎是聪明人,知道现在做主的人是谁。此刻少说话是最好的选择。此刻却又翻身上马,在旁边护持住耶律大石:“林牙,俺卫护你出阵,萧言这厮,忌惮的人除林牙外,还有某董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