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换了郭蓉跳起来了,她毕竟是女孩子,脸皮还是有点薄,刚才气话说出口,现在一时要改口称谢,有点为难,咬着嘴唇只是说不出话来。
萧言看她一眼,笑眯眯的一礼到地:“学生替结义兄长郭都管谢过两位相公!但请两位相公放心,常胜军必然会尽早扯旗南向,做出接应两位相公北上态势。到时候,只怕宣帅和西军诸位相公,也就能下定决心了!”
萧言这个时候有信心得很。历史上郭药师本来就是安安稳稳的在涿州呆着,这个时候,北辽天赐皇帝耶律淳终于完全不能视事,只是等死。耶律大石和萧干应该开始在燕京城里头开始内讧了。最后以耶律大石被软禁一时而收场,中间还搭上了一条辽国汉儿南面官的代表,李郎李处温的性命。
北辽内讧如此,自己再带着实打实的援助过去,郭药师北投女真的后路也被他断绝。难道还不会尽早归降?涿易二州真个易帜,童贯和西军也不能不真正北上了,毕竟在他们背后,还有一个汴梁!
想到这些有的没的,他就笑得象偷了鸡的狐狸——老子这空手套白狼的大业,看来收功有望哇............
不过他这番话,也算是给郭蓉解了围。郭蓉诚心正意,只是叉手向王禀和杨可世深深一礼。直起腰来,忍不住又白了笑得肩膀直抖的萧言一眼。
提什么不好,又提到是她叔叔的这一茬............
马扩只是哈哈大笑,抢上前去,抓住王禀和杨可世两人的手。杨可世也站了起来,只是嘿嘿笑着拍着马扩肩膀,而王禀在旁边,一向的冷脸上头也有丝淡淡的笑意。
“两位相公,今日且请在雄州醉上一场!异日俺们二人北渡,一旦郭都管大事得谐,此等大功,俺们二人和两位相公与共!”
萧言看看马扩他们,再看看郭蓉,只是一笑。
............自己的决心,没有错。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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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相公,杨相公?”
营帐门口帘幕一掀,探进来一个胡子乱蓬蓬的脑袋。
今日萧言几人,已经不在雄州城内,而是到了城外大军营寨当中。不仅要挑兵,而且要商议到底能抽多少粮草物资器械出来,可以在不闹出太大动静的情况下先期接应郭药师。对往来通路,也要商议。郭蓉也将常胜军虚实,能说的都一一相告,北面山川道路,秘密小径,还有坞壁实力,都陈给了王禀和杨可世他们。
昨日一场高会之后,今天他们一大早就来到城外大营,几个人凑在一起,扳着指头一一算着这些帐,从上午一直商量到了下午,还没有谈完。此去涿州,萧言心里有点底,其他人可不然,非得郑重其事不可,王禀杨可世既然也担了干系,自然希望此行必成。商议得就加倍的细致。
大帐之外,有人求见。里头自然也听到了响动,可是谁都没在意。这里是杨可世的地盘,白梃兵也多驻于此。他也早有吩咐,除了宣帅亲来,任何人来他今日都不见。外面亲兵自然会替他挡驾。却没想到,外面亲兵低声的阻拦了两句,来人却自己掀开了大帐帘幕!
开口喊了两声杨相公,嗓门儿又粗又大。萧言正在看着自己怎么也看不明白的那燕地木图。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转头看去,就看见来人胡子乱蓬蓬的,正咧着嘴朝里头笑。还有点面熟............
杨可世也从木图上抬头,回头看了一眼,怒气冲冲的骂道:“你这泼皮,不要狗腿了?某的军帐,你也敢冲撞?”
杨可世的亲兵,涨红着脸在后面拉他。这胡子乱蓬蓬的大汉却动也不动,只是涎着脸笑道:“杨相公,你打俺军棍,俺就领教............只是什么好差事,立大功的去处,杨相公都留给白梃兵,这未免太不公了吧?”
王禀也在旁边抬起头来,他也识得来人,冷冷道:“你这泼皮,不知道在哪里闻到了风声?刺探军情,该当何罪?”
马扩和郭蓉同样被惊动,郭蓉看了一眼。她眼力好,一下认出,指着他道:“你不就是那夜那个接我们进营的宋人军将?”
杨可世看来对来人喜爱得很,也拿他没法子,笑着对萧言解释:“此人是个泼皮,偏偏人缘极好,不管什么军情,他都能嗅着味道............这厮欠赌债又多,靠着首级赏钱还债。缺钱了就到处打探哪里有军情,说什么也要参一脚。偏偏此人弓马,可称某麾下第一,谁都乐意他同去............”
他解释两句,回头就又朝那大汉喝骂:“此次须是不同!下去!将鸟嘴夹紧一些,走漏了风声,某却要你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