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幸见弓未冷鬼魅般出手,就将余青扔掷向海面去。这时风疾浪高,血肉之躯落了下去,哪里还有活命?不及思量,飞身窜出,就拉余青后足。
他受伤在先;抓扯黑熊,与余青打斗在后,精神真力已损耗了十之七八。这时候身子一窜出,再无力气收回来,余青也不曾抓住,两人双双落去上下翻卷的海浪之中。
船身高达数丈,两人下落之冲力极大,两具身体沉入海中。余青背心两处要穴被制,手足僵硬,一进海里,先喝了两口海水。危急之中,求生之欲极强,慌忙将口唇紧闭,运真气冲被封穴道。
但弓未冷为一带耆老,功力已臻出神入化之境,岂是他想冲便能冲开?
他人尚在海浪之下,唯有紧封口鼻,捱上一刻是一刻。可他全身经脉阻塞,这一举动,只觉头昏脑涨,若不是给冰凉的海浪袭来,只怕已昏迷了过去。
他心中一凛,怒火从小腹涌起,心里骂道:“操你奶奶的东海龙王,操你姥姥的河伯水鬼,你要取老子性命,直接拿去便是,老子何曾怕你?贼厮鸟弓未冷,你为何不一刀杀了爷爷,偏偏要点你家余爷爷的穴道,让爷爷我受这般折磨。老子若是能够活下来,定要爬到你家祖坟上面撒上三天三夜的一泡尿,叫你家祖坟千万年永冒青烟。”
越想越是气愤,若不是形势所迫,真想把弓未冷的祖宗先人,都告慰一遍。
骂了这一番话语,想到七弟已死,泪水偷偷从眼角滑落,与海水混在一块,霎时无影无踪。
蓦然间,腰间一紧,已然给一只手拦腰抱住,接着那只手往上将他身子往上一扯,探出水面来。
那拉起他的人,自然是鱼幸了。
他本已精疲力尽,身体投入水中,力气稍复,两手一拨,潜出水面来。放眼一看,密密麻麻的细雨之中,天色阴沉黑暗,弓未冷的大船已朝东南方向开出老远,看得模模糊糊。
他心中凛然道:“弓未冷这老贼,下定决心要弄死余六侠与我,我二人一落入海中,肯定命令船夫将船远远开出去。哎哟,糟糕了,余六侠被他封住了穴道,动弹不得,落入水中,甚是危险,他可不能死,否则我便要蒙冤不白了。”
想到这里,游目四顾,只见不远处的海面之上不断冒起小水泡,他心中一喜:“在这里了。”
瞧准了方位,深吸一口气,猛一头扎了下去,往前游出七八尺远,手掌一实,触碰的一个东西。再不思索,运力将其抱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