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锦衣亲随引着两人穿回廊,过画楼,约摸走了一刻功夫,来到了一处临水楼阁之中。招呼两人坐下罢,一名亲随道:“两位在这稍等片刻,我去禀过我家王爷。桌上清茶,两位请自便喝些解渴。”说着便引着另外三人走了。
又过了盏茶功夫,听得脚步声响,之前四名亲随中的一名引着一人而来。鱼幸抬头一望,忙将斗檐压低,心里怦怦响动。他只看一眼,已看清来人是个胖大道长,头发花白,眉目间透着酒色之气,正是在蠡州城里与他交过手的那个南松子道长。
那女子见有人来,站起身来,鱼幸也跟着站了起来,将眉目放低,只怕给南松子察觉了。
南松子道长抱拳道:“不知二位上下如何称呼?”那女子道:“我姓风,家住庐陵。这是小徒。”说着指了指鱼幸。鱼幸心中一动。南松子目中闪过一丝讶异,问道:“家住庐陵?”那女子道:“江湖术士,居无定所,行止放荡惯了,早已淡化家之观念,四海皆是家。”
南松子又问道:“那二位可认得金银……”那女子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你是问金银先生么?”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和师兄他也有两年没见面了,也不知他还在不在庐陵。”
南松子听她一说,不由吃了一惊。那女子道:“我知口头无据,道长也不信得。”快步走出亭阁,来到一株碗口粗细的树木之前立定,从背上取出一枚金针,夹在右掌的中食二指之间,暗提真气,无声无息地伸出,在树身上一按,插入树身,随即收了金针。嘴里叹道:“可惜,可惜!”
南松子一句“可惜什么”还没出口,只听得“沙沙”之声响不绝于耳,抬望眼,见那株树木落叶纷纷,不消片刻,叶已全然落尽,只剩光秃秃的树干枝桠。
南松子吃了一惊,心里忖道:“这女子轻轻巧巧地这么一插,竟然让一棵生机勃勃的树木登时树叶落尽,果然绝非寻常之人。若非她医术高绝,那便是身怀绝技了。”
心中暗暗提防,又听那女子道:“人有穴道经脉,树木也不例外。我方才金针插在这株树木的第一节气之上,它树身之内的经脉立即断了,体内的水分便即缓缓散尽,已是不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