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不禁纳闷:”如此雪窖冰天,理应是固封成冰,怎地全都是酒水?”
那二人双手将大缸高高举过头顶,掌心牢牢对住缸底,群雄登时雪然,却是惊心骇神:“是了,这两个灰衣汉子练的是极阳的功夫,以掌力蒸化冰酒,竟尔融化成水,好家伙!”
不知来人是敌是友,心中暗暗戒备。
那两人轻轻落在台上,缸中竟是滴酒未溢,波澜不兴。两个灰衣大汉落在台上,忽地各朝一头,将两只大缸分别放在木台左右角上,旋即退了回来,弓身向柳苍梧作揖行礼,回过身来,凌空抱了抱拳。
两个灰衣大汉拳未收回,半空中呼呼响动,一个人影一闪,轻飘飘地落在台上。但见那人身着紫金长衫,脸上蒙了一层黑布,似不愿以本来面目示人。
那人单膝一曲,似欲下跪。同时双手微微举过头顶,手上托着一封书信,信上火漆完好无损,自中写着“柳绪大侠亲启”六个黑字,除此别无他字。
柳苍梧心下怦然,那“柳绪”是他年盛时在庐山习武的姓名,但鲜为人知。
后来他在长白山剑刺“雪岭五丑”,掌劈“杏隐双雄”,一夜成名,因曾在江西学武十余年,就自名柳苍梧。
数十年来,“云横秦岭”柳苍梧声名如日中天,却少有人知道他年轻时的名字。眼见那人脸蒙黑布,甚是面生,又见他作下跪之姿势,右掌悄无声息伸出,真力一吐,便欲将他抬起;
心下颇为踌躇,嘴上却问道:“不知尊师上下如何称呼?在何处开山立柜?”却不去接那封信。
那紫衣人双手一送,手中书信递呈柳苍梧面门之前,同时下半膝奋力一曲,已然跪在地上。
柳苍梧心中一骇,但听他说道:“家师行踪隐秘,逍遥世外,向来不喜外人打扰,此次另与他人有约,故而不能前来聚会,柳大侠原宥。但家师听说柳大侠邀了群雄在梧桐岭上商议要事,特命弟子往谒,望柳大侠莫言拂了家师好意,弟子感激不尽。”
他一口气说将下来,语音颇显生硬,柳苍梧只顾听他说什么“行踪隐秘”,又见他竟能轻轻巧巧就让过了自己的一托,兼之能识得“柳绪”二字,心下自个揣度:“难不成是他?”竟没能察觉这微小的变化。
心中一想到那个“他”,登时一舒,双手接了那封书信,低声道:“回去告诉尊师陆先生,他老人家的心意柳某心领了,你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