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嫊一心想见她长姐一面,弘昌帝可没兴趣见裴婉这位弟妇,其实若不是裴嫊执意要来这报恩寺进香,他更愿意去慈恩寺。当下直接一甩袖子出去了,在这寺里信步逛了一会儿,便道想让长喜去叫了裴嫊出来,一道回宫。
长喜一听见圣上喊他,赶紧趋身上前,“不知圣上有何吩咐?”哪知等了半天,也不见弘昌帝发话,“圣上?”
弘昌帝摆摆手,继续百无聊赖的又在寺里逛了一圈,才命长喜去请人。
等二人上了马车,裴嫊一取下幂蓠,弘昌帝就发觉了她的不对劲儿,一把将她揽到怀里,“眼睛怎么红成这样,可是哭了?”
裴嫊把头枕在他怀里,一只手搂着他的腰,另一只手也放在他的胸膛上,像只小猫似的挨挨擦擦的磨蹭着。
怀中的女人身子凉的就好像刚从冷水中捞出来一样,弘昌帝抱得更紧了些,把她的两只手都笼到自己掌心,这才发现她的掌心全是冷汗,犹豫了片刻,他还是问道:“你到底要说什么,可是那个虚尘对你说了什么?”
“姐姐她是对我说了一些,”裴嫊觉得自己永远都不会忘记方才见到裴婉第一眼时的那种震惊。她的长姐裴婉,乃是卫国公府的嫡长女,容貌美丽,气质高雅,谈吐温婉,进退得宜。真真正正是出身名门世家的望族贵女,便是称一句仪态万方也不为过。
只是后来少帝崩后,裴婉落发为尼,从此青灯古佛,长伴菩提。五年前裴嫊入宫前曾来看过她一次,那时她已经在报恩寺供奉少帝牌位的佛堂里一守就是三年。
三年独居幽室,日日为少年而崩的少帝诵经祈福,纵然青丝尽落,缁衣芒鞋,也并没有消磨去她身上如兰花般高贵优雅的气质仪态。她的眸光也许不再如往日那般明亮,而是有些黯然,但仍是从容淡定,平静的接受了她的命运。
那时的她已决心摒弃世间一切繁华,献身佛门。既已身在佛门,那便皈依我佛,既是为少帝守节祈福,也是为自已修一个来生,从此过那心如止水,无喜无悲的清静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