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三日,弘昌帝自已不玩击鞠了,却颇有闲情逸致地坐在场边看着德妃她们一票宫妃们热热闹闹地搞起女子击鞠来。原来昨日德妃看了那一场击鞠,心中热血沸腾,便也想骑在马背上,也来玩上那么一场。
其实本朝刚立国之时,贵族女子间也颇风行女子击鞠之戏,只是后来高宗皇帝觉得名门淑女,大家闺秀于马背之上如此动作,有些不雅,便不许宫中女子再行击鞠之乐,上行下效,今时之日,已极少再见女子做击鞠之戏。
裴嫊立在一边,听着德妃跟弘昌帝说起她们女人们也想在绿茵场上玩一回击鞠时,竟也觉得有些心动,看那些男人玩时已觉得精彩至极,若是自己也能上场玩一回,还不知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呢?
虽不敢拿眼去看弘昌帝,也竖起了耳朵留心听着他的回答。心里却在担心怕他多半不会同意,因为据她所知,他的心上人郑蕴秀可是连马都不会骑的,那定然对马上击鞠是兴趣缺缺了,少了郑蕴秀,单只凭德妃的面子,裴嫊还真拿不准弘昌帝会不会准了德妃所请。
一时忽又想到,便是弘昌帝准了,多半也没自己什么事儿,仍然是做个立在场边,翘首观望的看客罢了。以自已如今这样的身份,如何还能轮得到自己去骑马打毬呢?可惜弘昌帝这回没带裴婧和裴嬿来,否则她二人倒或可一试。
哪知弘昌帝极爽快的就准了德妃所求,反倒是要找十二个既会骑马又想玩击鞠的后宫妃嫔不那么容易,除了跟着德妃一起到弘昌帝面前表示想玩击鞠的那五、六个人,其余嫔妃中将所有会骑马的都选了出来,也还是差了一人。
德妃正在那里着急,忽听郑蕴秀笑道:“娘娘且先别急,据妾所知,咱们后宫姐妹之中还有一人也是会骑马的。”
德妃自然忙问是谁,郑蕴秀笑着朝裴嫊一指,“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裴少使也是会骑马的,只是不知圣上放不放少使去玩一会子击鞠?”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心,裴嫊居然从郑蕴秀这话中听出了一丝醋意。便是郑蕴秀这话中当真有些微微酸意,弘昌帝下面这句话一说出来,就立时换成别人吃起郑修仪的干醋来了。
“若是修仪愿替裴少使来侍候于朕,朕便放她去陪德妃玩毬,如何?”
郑蕴秀立时红晕满脸,并不答话,只是走到裴嫊身前,接过她手中捧着的茶盏,悄声道:“我瞧出姐姐想玩这个,便替姐姐说了出来,姐姐不会怪我吧?”
裴嫊急忙摇头道:“多谢修仪这般想着我,只是如今,妾如何当得起这姐姐二字,还请修仪今后唤我阿嫊便好。”
郑蕴秀也没跟她多计较,只是淡然一笑,催她道:“还不快去跟德妃娘娘她们换装挑马,去和圣上学学这击鞠到底怎么个玩法?”裴嫊又向她道了谢,这才随着德妃等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