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已经被震的目瞪口呆,跟两根柱子一样立在那里行动呆滞、言语不能的裴家姐妹,被人抓了现行的两位美男却是镇定自若,淡然如常。
容清不慌不忙的从弘昌帝怀中起身离开,后退一步,整了整衣衫,躬身道:“濯之方才一时足下不稳,失仪于君前,还请圣上恕罪。”
“清弟不过一时不慎罢了,些微小事,也值得请罪。回去记得代我向姑母问安。”弘昌帝更是言笑晏晏,眉清目朗。
容清又朝弘昌帝行了一礼,“濯之定不会忘的,臣先行告退。”说完转身,从容不迫、目不斜视的从裴家姐妹身旁走过。却在行到裴嫊面前时,瞥了她一眼,挑了挑眉毛,唇畔露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来。
容清是何等样貌的人物,据说他每次都不敢骑马在街上招摇过市,因为他一露面,那必定是掷果盈车、满载而归,他这一笑,当真若明月初升,清辉遍地。
裴嫊却没被这等清俊的笑颜迷了眼去,反而登时清醒了大半,从呆愣中回过神来,忙抢上几步,一拉裴嬿,姐妹俩一齐跪倒在地。“妾等参见圣上。”正打算直接开口请罪,弘昌帝却不给她这个机会。
只听弘昌帝寒声道:“裴顺媛,方才可是你在宫门外大声喧哗?”
裴嬿这时已经缓过神来,见弘昌帝一脸阴沉的盯着自己,她还从未见过弘昌帝用这样嫌恶的眼神看着自己,心中不由得升上一股寒意,忙道:“臣妾只是想给圣上送些自制的点心,哪知,那小黄门却不让臣妾进来,臣妾这才——”
弘昌帝没等她说完就打断她,“含章殿是朕处理政事之地,何等要紧所在。顺媛明知宫规所定,后宫不得干政,后宫妃嫔更不能随意进出于含章殿。朕之前也曾传下口谕不许你在这永安宫随意行走,你却明知故犯,抗旨不遵,还大胆闯宫,究竟意欲何为?”
这顶帽子那可就扣得大了,裴嬿慌了,“圣上昨日不是还让嬿儿在这里陪了圣上一个下午吗,臣妾以为,以为圣上这就是许了臣妾可以来含章殿伴驾。”
弘昌帝冷笑道:“朕昨日有亲口明言许你往后可前来含章殿伴驾吗?是你自己不知廉耻,妄想到朕面前来邀媚争宠,竟连宫规都不顾,太后何等的贤德,怎么会有你这样一个不顾廉耻的侄女!”
这位天子翻脸的功夫裴嫊是早就见识过的,却不曾想他这张嘴竟是堪比利刃,真真是有够毒舌。裴嬿在卫国公府娇生惯养了十余年,从小到大就没听过一句重话,从来只有别人夸她赞她,几时被人这样不留情面指着鼻子骂得这样难堪的。偏弘昌帝还一针见血,明白点出她的心思,更是让她羞惭难当,立时眼泪便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