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卫队山呼海啸地应了一声“是”,直震得李骥背脊一麻,差点摔雪地上去。
入西厢必经花园中的颐人阁。徐氏一眼就看见了进来的队伍,忍不住惊喜道:“这皇家的排场可真大。”
徐丹华好不容易保住矜持,端庄贤淑地跪在那里,眼中还是泄露出了惊喜和紧张。她为景帝受了那么多罪,差点在南岳军中没熬下来,如今,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看刘德元靠近,徐丹华率先伏地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在众家奴的山呼声中,近卫队很合适宜地从他们面前走过,转入西厢的道……
听见那整齐划一毫无停止还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徐丹华呆了,抬头看过来,只见一干近卫的背影。她一下慌了手脚,爬起来就冲了过去,一把拽住了刘德元。
“刘公公,这是怎么回事?”
刘德元淡淡地拂开她的手,笑道:“是徐姑娘啊,今日皇上给大公子挑选了一点东西送过来,徐姑娘可要去西厢看看吗?”
徐丹华脑子嗡地一下爆炸了,仿佛积压了这几日的怨愤统统泄露了出来,“什么?公公是老糊涂了吗?在冰天雪地里被挑了两日的是我?他窝在京城享福,凭什么送礼给他?”
刘德元依然笑得清淡,“奴才虽老,却不糊涂。”
徐丹华自知失言,面又甚是尴尬。徐氏也跟着过来,还往刘德元手里塞了一张银票赔礼道歉,“公公莫怪,丹华只是有些着急。”
刘德元扫了母女俩一眼,又扫过她们身后的吴齐达,冲近卫队挥挥手,让他们去西厢,这才站到一旁,将银票推还给她们。
“皇上圣明,徐姑娘应该想想自己做过些什么,又做错些什么。”
徐丹华脸一下白了,景帝不可能知道,绝对不可能!
“假的真不了!没有什么能瞒过皇上的眼睛。还望姑娘好自为之不要无端生事。”
徐丹华腿一软,摔在雪地上。徐氏赶紧扶住她,嘴里不忘质问一声,“皇上这是要始乱终弃吗?丹华的清白女儿身给了他,他就这样不闻不问吗?”
本来不喜与妇人计较的刘德元又转过身道:“夫人说话还是应该顾忌一下。徐姑娘如何会进京,冒的什么名,怕是夫人未必就不清楚吧?而这次她侍寝,又是冒的谁的名,她不清楚,给她撑腰的人总该清楚。老奴言尽于此,姑娘听得进就听一句。”说罢,拂袖而去。
刘德元的话说得如此明白,徐丹华最后那一丝侥幸和妄想也随之飞灰湮灭。
相对于颐人阁的隆重,西厢就冷清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