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的亲朋同窗都无影无踪,让唐秀才彻底明白了门前冷落车马稀的滋味。
去年的时候,妻子因为产落下了病根儿,身体一天比一天弱,唐秀才延医用药,把家产都卖光了,可还是没能挽回妻子的生命。
为了埋葬妻子,他把太仓州城的宅子当了,办好了丧事,爷俩住不起州城,只能跑到三十多里外的刘河堡暂住。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又遇头风。
儿子前些天去看庙会,爬上了大槐树看热闹,结果摔了下来,当场就昏迷不醒,就在此时唐毅穿越而来……
脚步声越来越急促,唐毅无力地甩甩头,丑媳妇总要见公婆,身体又虚弱,还要指望人家养活呢,大不了就叫一声爹,又少不了一块肉。
唐毅猛地推开楼门,抬头看去,顿时一愣,眼前的人却不是唐慎。
来人四十多岁,背部微微有些驼,黝黑的脸膛满是深深的皱纹,看到了唐毅,顿时露出大大的笑容。
“相公,你醒过来了,老天保佑,唐爷总算是能放心了。”
唐毅搜检记忆,很快想起来,此人姓朱,开着一家面馆,也是这个竹楼的主人,唐毅的房东。
“是朱伯伯,您有事?先进来喝口水吧!”
朱掌柜的眉开眼笑,赞赏道:“不愧是读书人家的孩子,就是懂礼数,不像我们家的,两个活驴!相公,我就不进去了,有东西,你收着啊。”
话之间,朱掌柜的就伸手解开衣襟,从里面往外掏。
这下子可把唐毅吓了一跳,什么东西啊,还藏得这么严实?
仔细一看,原来是几根骨头,看大像是羊腿骨,在骨节处还带着大块红白相间的羊肉。朱掌柜的看到唐毅疑惑的目光,羞愧的老脸通红。
“相公,实在是对不住,家里那口子太,太那啥了!”朱掌柜的一副你懂的情形,嘱咐道:“好好洗干净还能吃,多熬一会儿,摔伤的人喝骨汤,好得快。”
如果换成唐秀才在家,那位一身书生气,不食嗟来之食,多半会拒绝朱掌柜的好意。可是唐毅则不然,看着羊骨,口水忍不住往出冒。正所谓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再了以后报答就是了,唐毅躬身施礼,道:“朱伯伯,多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