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一支支火箭从城头上射落,箭矢地火焰霎时就引燃了守军倾泄而下地火油,整个城墙脚下顷刻成为一片火海,数十名不及闪避的北海军士卒立刻葬身火海。
…………
贺林本是白县的百姓,北海军来临之时,毅然毫不畏惧的加入守城青壮,与他同时参见的二十余人,现在只有不到五人活了下来,可见一个普通人想要成长成真正的士卒,其中的道路则是由血和泪铺就。
此刻,他挥刀的手已经疲惫,精神开始麻木,整个人都有些头脑昏昏,只知道下意识地挥刀。他已经不知道连续杀了多少个敌人了,反正他的右手已经深度的酸麻,完全是依靠意志在继续挥刀。他的小腹已经被北海军士卒的弯刀刺中,只要一动,血水就会不停的渗透出来。但是,他不愿意离开这里。那些北海军杀戮万余百姓的一幕幕,就一直闪现在他的眼前,他决心要将对方全部送到地狱里。
低沉的号角声在熙光晨霭中回荡,震天的鼓声在城头、城下由疏而密,响成一片。箭矢、弩枝、石块、火把,呼呼地往城下飞去,将城下化作炼狱。城上的守军弓箭手拿着长弓拚命射击,城下的北海军则冒着擦身而过的矢石,蜂拥着向城墙狂奔而上。
毫无疑问,城门上方的战斗是最激烈的,这里是两军交战地焦点区域。两军聚于此处血战,鼓号雷鸣、呐喊喧天,寒冷的冬日变成了狂躁不安的屠场。
双方的战士在交战中撕打,交缠,你捅我一枪,我就要还你一刀,当真是杀得血流成河,杀得积尸如山,杀得脾气大发,杀得人仰马翻。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浓烈的鲜血味道,那是在城墙下越聚越多的鲜血释放出来的,城墙上的热血不断的流淌下来。有些地方甚至形成了断断续续地瀑布。因为城墙被鲜血润滑了,有些云梯居然没有办法固定,不用守军士卒推倒,它们自己就滑倒了。
城墙上不断的有箭镞射下来,有石头砸下来,有檑木滚下来,有长矛掷下来,有弯刀扔下来,还有尸体也被扔了下来……还有尸体不断的掉下来,下面的北海军同样叫苦不堪,有些人已经精神崩溃,无力的靠着血淋淋的城墙,眼神呆滞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在战场上,天生勇敢的人和天生懦弱的人,数量基本都是一样多地,当那些天生勇敢的人不断的被消灭。进攻的疯狂也就渐渐的被压下来了。
兵法虽然有云,兵者、诡道也,但是正兵对决,实力依然是王道,在这里,双方拼地是一种勇气,是无畏,是敢死争先地牺牲精神,同时也拼双方士兵的数量。双方地指挥官都在密切的关注着战场的动静,随时将生力军调到那些战斗最激烈的地段,随时将危险的苗头用鲜血和勇气压下去。
韩猛一直在赵询的不远处,他不会用弓,但他却把一根根长矛个敌人的尸首当做武器,向着云梯和城下的北海军死命的砸去。因为尸首之上的血水,导致他浑身被血液染红,成为一个红色的,不断滴着血液的魔人。让与之交战的北海军士卒一看之下,都心生恐惧,数个从他身前爬上的北海军士卒还未反应过来,都被韩猛犀利的踹下城去。
而赵询一边注视着城墙之上的情况,一边冷静的用箭镞解决着一个个爬上来的北海军士卒。因为身边的亲卫营士卒不让其太过接近女墙,所以,从他的角度看出去,看不到城墙下的北海军士卒,但是可以看到距离城墙两三丈远的北海军,他的箭镞,不断的掠过城墙,将后面的北海军不断的射倒。攻城的北海军数量是有限的,火麟军的数量也是有限的,北海军的人倒下的越多,火麟军的压力就越小。谁最先消耗到一定的程度,谁就会首先撤下来,这是战场的必然规律。
亲卫营的神箭手如同是幽灵一样,潜伏在城楼的角落里,他们的箭镞很阴险,专门寻找那些剽悍的士卒和那些基础军官。这样,一来打击敌军的士气,再则,也可以打乱敌军的指挥,没了军官,士卒们哪里会勇敢的用自己的性命去搏杀。
好些刚爬上城墙的北海军,要么被魏东、许乐等人砍死,要么被这些躲藏在暗处的弓箭手射死,他们好像潮水一样蜂拥而来,浩浩荡荡,源源不绝,但是在城墙上却突然形成了瓶颈,无论他们在下面多么的凶狠,可是能够顺利到达城墙上面的,仅仅不到他们的五分之一,而且他们是分散上来的,这先天上的劣势,注定了他们无法发挥人数上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