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看刘家爷俩两个外姓,留在村里早晚也是祸害,怎么处置还凭老爷子决断。”肖福贵不敢再说沉塘之事,但意思很明显,就是村里再也容不下老刘家了,生死全凭族长一句话。
“我看你是想将他们置之死地而后快吧。”肖仲伯道。
“老爷子英明啊,老刘家留不得。”肖福贵当场就要下拜,牵动受伤的大腿,哎哟一声,要不是肖福仁与肖福权两兄弟搀扶着差点就摔倒了。
“糊涂,亏你是一村之长。”肖仲伯怒斥肖福贵,一点面子都不给,“德奎就算偷了你女人也不至死,曾经德奎的大儿子刘强杀人那是一命抵一命,要是你今天将德奎沉塘了,他的小儿子刘俊就没牵挂了,一个了无牵挂的人要再杀起人来,那就不是一个两个了,你想过后果没有?我可不想垄上血雨腥风,更不想让外村说我们肖氏家族容不下异姓。”
“老爷子,您这是……”肖福贵心里那个恨啊,肖仲伯是老糊涂了,竟然怕了一个才二十出头的白面书生刘俊那龟崽子。
“你不用再说了。”肖仲伯摆了摆手,指了指站在身边的四个彪形大汉,“我想哑巴与刘俊两个娃儿扛着两个大人也走不远,出坟山就那么一条道,你们追过去,劝他们回来,就传我话,只要他们回来,不会为难他们,事情总得有个公断。”
“是。”四个汉子出列。
“慢。”肖仲伯想了想,就这样让四个护卫前去劝说,恐怕已成惊弓之鸟的刘德奎父子不会相信,为了消除肖家与刘家的世代仇恨,族长心一横,从轿子里摸出一把剪刀,一把将长及肚脐通体透白的胡须给剪了下来,这么长的胡须,四千人的垄上村里只有族长一个人才有。
“老爷子,您这是?”肖福贵一下没反应过来,怔住了,这割须搁古代就好比割头啊,族长肖仲伯唱的是哪一出?
“拿着这个,见须如见人,德奎就一定会回来,去吧,我在这等。”肖仲伯望了眼傻愣愣的肖福贵,叹了口气,将长长的一把雪白胡须递给其中一位护卫。
“是。”四个壮汉护卫,没有多余的话,只是回答是,也只听族长的吩咐。
“等等。”不待护卫起身,肖仲伯又喊道,“胡郎中,胡郎中。”
“在。”一个三十上下中等个儿相貌平平的男子,戴着圆框的黑边眼镜,提着个标有毛体的“为人民服务”字样的装有简备医疗器具及药物的急救药,腰背有些驼,应声站在了肖仲伯的面前。
胡郎中也是外姓人,祖上移居垄上村,独门独户,未婚人士,是个游医,医术高超,曾在垄上村治过几例疑难杂症,备深族长肖仲伯推崇,也深得村民爱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