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么一个五尺的汉子哭的如此悲痛,善宝的心一瞬间揪了起来——统治者历来视农民起义为洪水猛兽,可是他们又有几个人知道,老百姓但能吃饱肚子,谁又愿意造反呢?盛世盛世,不过是表面繁华罢,若无从上到下本质上的改革,不过是昙花一现,这不,颓势已经初见端倪了。
忽然想起刘统勋的话来,善宝不由心中叹息,心说面对这样一个日暮西山的强大帝国,自己一介凡夫,又能做些什么呢?
他突然摇了摇头,将心中烦乱的思绪丢到一边,冲刘全轻喝道:“哭什么哭,大男人的一副脓包式,老子最是见不得这样子。赶紧给老子滚起来,既然你还认我是你的主子,我势不能看你戴着绿帽子受那腌臜气,头前领路,我倒要看看你那婆娘究竟养了些个什么王八乌龟!”
刘全被善宝一骂,匆忙爬了起来,诺诺的说:“大爷,那坐粮厅的把总……”
“老子既然要管,你操的哪门闲心,福宝,拿银子去胡同口的陈记裁缝铺领他换身行头,既然是咱家的奴才,穿这样出去,没的让人笑话!”善宝不耐烦的吩咐道,见引娣端了面条出了厨房,连忙迎了上去,将面条接过来:“我先吃点东西,回来咱们便去。”
“善宝,你这刚做了官,不会惹麻烦吧?”伍弥氏看着福宝领着刘全出门,担忧的问道,红杏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却只看着没说话。
善宝着实饿了,三筷子两筷子,一大碗面条就下了肚,满意的打了个饱嗝,一边将空碗交给旁边等着的引娣,回身冲伍弥氏微微一笑:“你们不用担心,刘全是咱家的奴才,他既回来找咱们,说明还拿咱们当他的主子,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受这委屈——不能齐家,何以平天下?这事即使有人捅到万岁爷那儿,我都不怕!”
话虽如此,他却也不想太过招摇,又道:“不过穿这侍卫服饰也不好,我回屋换身儿衣服。”
待善宝收拾停当,出了自己跨院之后,发现福宝已经领着刘全回来了。刘全一身簇新的青衣棉布袍子,脚下踩着双高及小腿的黑毡靴子,垂着手站在那里,脸上的黑灰已经洗过,辫子也从新梳理了,整个人从里到外透着股子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