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人情(七中)烛光跳动,将家具的影子投在墙壁上,忽短忽长。【、ka$nzw书
黑石寨保安队长枯坐在摆放着烛台的桌案边,两只眼睛就像腌坏了的鸭蛋黄,不带任何光泽。几只夜行的昆虫飞来,绕着他的脑袋嘤嘤嗡嗡地不停兜圈子,他却连挥手打一下的心情都没有,兀自对着蜡烛枯坐,仿佛能从火焰里能悟出什么禅机来一般。
比阎福泉小了足足二十岁的姨太太朱小曼端着双手托着一副茶具,袅袅婷婷地走进屋子。她是戏子出身,因为试图嫁入汝南某个据说传承了千年的豪门,被对方的原配雇人敲了闷棍。然后用麻袋装着直接卖到千里之外的草原上。后来又几经转手,才被某家商贩当作礼物送给了阎福泉。虽然一路上吃了不少苦,但毕竟骨架和脸盘没有受到任何损伤。稍加调养,便恢复了原来的七八分风韵。举手投足间媚态尽现,连路上拉着大车的骟马,到后都会竖起耳朵,两眼放光。
平素这个时间只要她打扮好了往阎福泉身边一凑,后者肯定会丢下手头所有事情,见了了鱼肉的苍蝇一般扑将过来。但是今天,这份妩媚却尽数做给了瞎子,老**阎福泉非但没有急吼吼地脱她的旗袍,并且连她故意多洒了好几倍的东洋香水味道都没闻见,继续盯着烛火目不转睛。
“老爷”朱小曼自尊心有些受伤,放下茶盘,拖长了声音呼唤。短短两个字,被她用训练多年的唱功硬生生拖出七八个高低不同的音符,酥得蜡烛旁飞旋的昆虫都浑身发麻,一头栽下来,砸得桌案“啪啪”作响。
但是这份努力依旧不见任何成效,阎福泉连眼皮都没眨一下,继续发呆发傻。“老爷,您喝一口茶嘛,人家刚才亲手给你煮的茶汤!”朱小曼丝毫不觉得气馁,将胸前两团肉压到阎福泉的肩膀上,对着后者耳朵轻轻吐气。
这是她用来对付男人的必杀绝技之一,通常只要使出来,十个阎福泉也要丢盔卸甲。但奇怪的是,今天这一招也失去了效果,除了让阎福泉闷哼了一声外,别无所获。
“老爷,您怎么了?!”朱小曼心里立刻发了虚,伸出又细又长的手指,轻轻去扒阎福泉的衬衣,“是不是伤口发炎了,赶紧让我一。天这么热……”
“啪!”一番好心却换回了个大耳光,阎福泉一巴掌将她扇了个跟头,大声咆哮,“发炎,发炎,你就盼着我死是不是?!上哪个小白脸了你就直说,老子立刻成全你们!”